听听,多忠心的奴仆!
温宛未语,自怀里取出一张三千两的银票,搁到桌上,又慢慢推给银蝶。
“大……大姑娘?”
“你把这张银票交给伯乐坊的莫修,就说是本姑娘押在他那儿的筹码,赚了一人一半,赔了算本姑娘的。”
银蝶愕然,她知道伯乐坊,又名博乐坊,是皇城里专门赌钱的地方。
莫修是伯乐坊的代赌人。
所谓代赌人,就是拿着别人的钱去赌,赌赢了与雇主平分,输了算雇主的。
莫修自小混迹在伯乐坊,起初只是个打扫的小童,耳濡目染看出些门道,长大以后便直接在伯乐坊做了代赌人,渐渐的,也算是名声在外。
大周朝赌坊几十座,每个赌坊都有至少十个代赌人。
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那些不便出现在赌坊的名门世家子弟代赌。
或许在那些赌徒眼里,这种赌法毫无快感。
可选谁当代赌人,又何尝不是一场豪赌。
此刻看着桌面上的银票,银蝶惊的说不出话。
御南侯自有规矩,府上不管主仆,皆忌赌。
“大姑娘……”
“这件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温宛将银票留在银蝶面前,抽回手端起饭菜,顿了顿,“你应该不会跟别人说吧?”
片刻踌躇,银蝶果断收起银票,信誓旦旦,“大姑娘放心,奴婢断不会与任何人说!”
“吃饭吧。”
银蝶这顿吃的既欢喜,又忐忑。
欢喜的是大姑娘对她依旧信任,忐忑的是这到底是见不得光的勾当。
未理银蝶,温宛吃罢早膳便带紫玉去了皇宫。
马车里,温宛透过浅色绉纱望着朱雀大街的繁华,一路都没有开口。
紫玉便也跟着默默无声。
哪怕跟在温宛身边有几日,紫玉仍然不敢越矩,亦不敢多言。
有时候温宛很疑惑,她明明是喜静的人,上辈子怎么就把银蝶那种喋喋不休的奴婢宠在身边。
她不喜赌钱,那三千两,不过是她给银蝶铺的路。
一入赌门深似海……
与温宛比起来,萧臣早半个时辰入宫。
这会儿已在昭纯宫陪贤妃程芷在院中修剪盆景。
相比其他妃嫔,昭纯宫没有花,尽是些大大小小的盆景,那些盆景井然有序摆在院中铜架上,盆重则直接摆在地面。
贤妃一生无所好,唯喜以盆栽怡情。
院中盆景百态,盘根错节,亭亭如盖,亦或悬崖倒佳,凌空欲飞,也不乏婀娜多姿,鲜果累累。
众多盆景间,贤妃正手执剪刀,修剪眼前一株杜鹃。
满盆杜鹃花开,呈伞状向四周延伸,贤妃端详一阵后减掉左面高出来的部分,将枝丫转身交给一直恭敬站在她背后的萧臣手里。
“昨日宸贵妃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