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宛强自收敛心底悲愤,将白纱系紧,“包扎好了,记得不要碰水。”
“奴婢记得,奴婢叩谢大姑娘!”
紫玉跪时,温宛伸手拦住,“西边耳房空着,被褥都是现成的,你今晚便住过去。”
“大姑娘……”
紫玉瞪大眼睛看向温宛,一脸不可置信,“奴婢有自己的住处,那耳房是大丫鬟该住的地方。”
“你且住着,明日穿的好看些与我一起入宫。”
温宛没给紫玉反驳的机会,些许倦意,“我困了。”
紫玉见温宛走向软榻,只得俯身恭敬退出内室。
厅门阖起,温宛转身,透过窗棂看向那抹瘦弱的身影走向耳房,眉目间溢出愧疚。
紫玉,前世今生你所有受过的罪,我都会替你讨回来……
御南侯府西院,归燕阁。
李氏正在屋子里与养女温弦喋喋不休。
“你说那温宛神气什么?除了长房嫡女的身份她还有什么?苏玄璟那可是名满皇城的第一公子,她居然不要?”李氏虽说年约四旬,长的却有几分姿色,配绫罗锦缎,锦上添花。
温弦正用银拨子挑着烛灯,“母亲莫气,想来还是长姐觉得身份在那儿,苏玄璟配不上。”
“苏玄璟都配不上她?那她想找谁配,找皇子皇孙啊?”温弦虽是李氏养女,但李氏视她如亲生,贴已的话从不避讳。
“也未尝不可,大姑姑在皇宫是宠妃,这种事儿只要有大姑姑牵线搭桥,没准儿能成。”温弦搁下银拨子时,丫鬟冬香沏茶进来。
“晚膳多荤腥,这普洱是女儿特意叫冬香准备的。”温弦端着茶杯,“长姐的事自有祖父照拂,母亲莫烦心。”
李氏接过茶杯,“哼!我哪有心思烦心她!倒是你,我与你父亲提过好几次,叫你大姑姑帮你物色,到现在也没个信儿!”
温弦听罢,莞尔一笑,“女儿不急。”
“你不急我急!好歹养活你一次,怎么也要给你择个良婿!”李氏边喝茶边絮叨,在归燕阁里呆到酉时才走。
房间里,温弦端着茶杯,青葱玉指捏着茶壶,随意拨弄杯中嫩叶。
冬香回屋里关紧窗户,替温弦铺好锦被,“我看夫人对二姑娘极好,看样子是真将二姑娘的婚事搁心上了。”
“我这般姿容,若不择个有权势的女婿替二房撑门面,二房还能在这御南侯府守多久。”
温弦懒散靠在椅背上,一双眸子落在泛起涟漪的清茶里。
若明,若暗……
清晨的朱雀大街渐起喧嚣,朝阳瑰丽,铺洒在色彩明艳的楼阁飞檐,满是生机。
装潢华贵的马车在三三两两的人群中穿梭,徐徐缓缓。
黑色楠木车身以精致丝绸装裹,窗牖被浅色绉纱掩住,路人无从窥探内里景致,里面的人却可以清晰看到朱雀大街的繁华。
宽敞明亮的马车里,温宛凝眸望向窗外,昨日小叔叔为何没有回来?
或许是她的重生,令这一世生出了变数。
对面垫着绒布的横座上,银蝶一双眼睛恨不得能在紫玉身上剜下两块肉,不时还会偷偷动手在紫玉胳膊上狠拧两下解恨。
紫玉疼的不敢吭声,越是这般,银蝶就越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