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院子就像唱武戏,一时好不热闹。
眼看就要大打出手,忽然门口响起一声炸雷般的声音:“别吵了!整个村子都是你们的吵闹声,一会儿惊动了六老太爷二叔公,有你们好看的!”
说话的正是马黑脸!
他以前是耍蛇人,黑脸一沉,眼里便闪露出阴森的光,有点吓人!
双方人马被唬住了。
尤其是他腰间缠的那根油光发亮黑白相间的蛇皮带,就让人心底打颤。
又哭又闹满地撒泼的,刘坏水也吓的不轻,他悄悄地搬到墙根处,扶着墙壁站了起来。经过刚才这么一番无赖操作,他背部的锅更鼓了,头几乎挨到了脚面,他努力的抬起头。
好半天才说:“马叔,你是最公道的人。你给我们评评理,当初可是大力表弟答应把妹妹嫁给我,我才把我爹娘这么多年攒下来的媳妇本交给他,现在红口白牙一口唱了。天下有这样的事儿么。”
他这一开口,他的爹娘六个姐姐们,就好像蜂窝里戳了了一扁担,围着马黑脸,七嘴八舌嗡嗡嗡的,吵得人耳门痛。
马黑脸长相凶恶,是见过大场面的。他也不顾平时长工的身份,像模像样的说:“别吵了!你们这样吵来吵去就是吵翻天吵死人,问题也解决不了。既然怀仁让我主持公道,我这个外人就帮你们评评理断断官司。万一被六老太爷,二叔公听到了,上报到官府,你们谁都脱不了干系,是要坐板房的!”
他声音洪亮,体态威严,很有点官府衙役的派头。。
吵吵声终于停下来了。一群人围着马黑脸等着他判官司。
可是他镇场子可以,说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可以,真的判断谁对谁错。还有点不敢判断。
他不自然的咳了几声,又偷偷转眼,看到沈流云,王氏家的院子里对着他点头。
才说:“大力爹,你先说。”
既然是评理,就得听听双方的理由,哪怕是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沈流云对着他偷偷竖起了大拇哥。
阮英此时抱着头蹲在院子里,好像手松开头就会掉似的,一句话也不说。
家里的两个男人都不争气,男人面桩子似的,儿子没影儿了。翠花只好狠狠心上前说:“是我家大力是拿了坏仁的银子。也说过给他找媳妇,可当初说的是把云儿嫁给他。”
马黑脸的眼皮儿狠狠的跳了好几下,阴森的眼神儿,嫌弃的看了眼乌龟样的刘坏人。
刘坏人脑子活泛,知道沈流云不是他可以高攀的人。用衣袖擦了擦流出来的鼻涕:“不管当初说的谁。可是后来是绵绵哭着喊着扑着赶着说要和我洞房的,我总不能占了绵绵表妹的便宜,不认账吧!我也是有情有义负责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