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二家的声音虽然小了一点儿,但是语气依旧很强横。
而青岚虽然是大丫鬟,到底年轻脸嫩了些,抹不开脸面,又怕吵醒了主子,只好跟着邱二家的去劝架。
两人刚刚走出晚香苑,就遇见柳怀家的从松竹斋回来,见她们两个脸色都不太好,就问:“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一个个都急赤白脸的?”
青岚正想回答,邱二家的抢在前面说:“还不是四姑娘去找三姑娘的麻烦,三姑娘气不过,拌了几句嘴,两下里就吵起来了。”几句话就给事情定了性。
柳怀家的关心的却不是这个,反问她:“三姑娘和四姑娘吵嘴,怎么会让你一个灶上的人来报?”
青岚只恨自己木头,连这个都没有想到!
邱二家的眼神躲闪了一下,随即答道:“是四姑娘觉得她的膳食没有三姑娘的好,硬要拉着三姑娘到厨房里来闹。”
柳怀家的人老成精,焉能听不出这其中有猫腻,习惯性的抬脚往厨房走去。
走出两步又停下来,回头问青岚:“大娘子怎么说?”
“还不知道呢,刚歇下,我怕吵到大娘子,先来问清楚原由再说。”
“哦,那就先去看看吧。”柳怀家的这才带头往厨房赶。
等到了厨房,却看见景蝉芬正扯着景蝉芳的头发,而景蝉芳……拿着个馒头在啃!
这是谁在找谁的麻烦?
柳怀家的看了邱二家的一眼,出声阻止道:“三姑娘,你这是在干什么?”
景蝉芬一下子把手放开,转过身来分辨道:“四妹妹嫌今儿的晚膳不合胃口,想去找大娘子理论,我正在劝她。”
景蝉芳本来啃干馒头就噎得慌,闻言直接哽在嗓子眼儿里。
瞧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可真是长知识了!
翠烟一边帮景蝉芳捶背拍胸顺气,一边偷偷的剜了景蝉芬一眼。
巧儿从灶上舀了一碗不知什么汤来,景蝉芳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着巧儿的手猛灌几口,这才把馒头咽下。
想到这一天不是饿死就是噎死的,景蝉芳也不想再夹着尾巴做人了,冷冷的还嘴道:“想不到三姐姐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竟然这样深,真是让妹妹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个死丫头,竟敢拿话来呛她!
景蝉芬一下跳起脚来骂道:“烂了心肝的小蹄子!明明是你抢想我的澄兴纸,我不给你就让巧儿来裹乱,还敢说我编瞎话,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晚香苑告诉大娘子?”
景蝉芬把“晚香苑”三个字咬得很重,这是吃定景蝉芳进不了晚香苑的门。
但是景蝉芳也不怕她,弯腰拣起地上一缕头发,半点不怕的说:“有本事你就去告吧,正好让大娘子知道,你是怎么欺负我、又是怎么把我头发揪掉这么多的!”
景蝉芬看着那缕头发,不禁有点心虚。
再说架吵到这个份儿上,她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于是就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抢在前面说:“谁知道你们主仆两个在作什么妖?打量谁不识字是怎么的,总共就那么几张纸,还巴巴的打发人来换,当我这里是拾破烂的,什么糟的污的都往这儿撵!”
说完就转身快步走出厨房,活像后面有狗撵似的。
秋菊想跟着走,却被柳怀家的拦住了:“秋菊,你留下,等老身问明情况再说。”
景蝉芬在门外听到,脚步顿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明哲保身的走了。
秋菊顿时脸色有点苍白,想到主子怕是放弃自己了,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迷茫。
青纺的脸色更加难看,景蝉芬最后那句话,分明是意有所指!
难道三姑娘曾经答应她的话,都不作数了吗?
景蝉芳看尽这部人生小剧场,对柳怀家的说道:“有劳嬷嬷听听在场诸人的说辞,以辨一辩个中曲直,免得让大娘子烦心。”
柳怀家的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奴婢如何行事,还不劳四姑娘指点。”娃xiash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