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权点头道“朱氏一族定当协助皇上守住银朔江山,这也是他们一族唯一能够存活下来的办法了。”
“先生此话何意?”云天辰不解道。
韩权打了个哈欠,摇头晃脑道“当年朱裘造反一事人尽皆知,到最后此事平息皇上并未再追究,为了那句无能兼顾天下苍生的谣言,为了让百姓改变看法,未杀朱氏一族一人,答应朱氏一族继续留在东部地域生活,直至今日,可朱裘死后,朱氏一族并不如以往了,就他们如今的境地,跟了怀南王到最后也是被怀南王一口吞了,跟了尉迟韦到最后也难逃一死,尉迟韦可不是如今的皇上,可没有这份仁心。”
云天辰点了点头,他也听姜云寇提起过朱氏一族的少主,就是个仗势欺人残暴无能的纨绔子弟,朱氏一族日后若交到他手中,只会走向衰亡。
“韩先生,冬日困顿,你先回营帐休息,若有事相谈,我会去找你。”云天辰拱手道。
韩权裹着被褥站起身来,再次打了个哈欠,俯身施礼道“云将军,老夫先去睡一觉,有事醒了再议。”
云天辰看着韩权慢慢踱步离开了营帐,帐外还在飞雪,他的思绪又飘到了阿呜的身上,他不知道阿呜是否醒来,身上的伤可有转好,心中担忧,又是提笔写了封信命人送给赫连玉漱。
可知如今事态持续发酵,尉迟韦愤怒不已,只因游寇部下不听命令到所属他的衍军军营中明抢武器,将军营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找到燧火弩,这才带人离去,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不能再等了,安排人去寒阳边城,通知边城的人,三日后的夜里,将边城城门打开,杀进城中,将寒阳夺下!”
尉迟韦吩咐道,一双手紧紧的握着座椅扶手,眼中满是狠色,如今因燧火弩一事,那些游寇有些不听话了,再这么下去,就会闹得无法收场,从而影响他的计划。
正在后厅的商彦听见了这番带着冷意的话,从后厅走出,轻轻叹气摇头道“尉迟兄,你为了天下,难道连你自己的孩儿都要不管不顾了吗?”
尉迟韦听到商彦的声音,才渐渐平息了怒意,站起身来,转头看着商彦那张有些憔悴的脸,商彦的病情不见转好,也总是找不到法子医治,只能拖着命。
“博逸自然不能不管,可如今还不是救他的时候,商彦认为有博逸在手中,我就会忌惮他几分,可并非如此,待三日后的大战,再看谁生谁死。”尉迟韦咬牙道。
商彦又是摇了摇头,捂着嘴轻轻咳嗽了两声道“尉迟兄,你手中并没有多少燧火弩吧?”
尉迟韦微微一愣,欲开口又将话咽了回去,并未回答,朝着大厅外走去道“彦兄无需担忧此事,你的身子需要好好休息,待大战结束,我会找到法子给你治病。”
商彦看着尉迟韦的背影,深深叹了一口气,尉迟韦将他留在府中,哪儿也不让他去,他也不知道尉迟韦到底想要做什么。
夜晚,众星捧着月,难得没有下雪了,云天辰正与项凌陈卓等人商议要事,帐外便有人来报说抓到了混入军中的奸细。
云天辰命人将奸细捆了带到他面前来,奸细被带入帐中后跪在地面,低头不看云天辰,也不作声。
“你是何人,何人派你来此,有何目的?”云天辰沉声问道。
奸细缓缓将头抬起,那眼中有着一丝决绝,回答道“我等誓死护主,绝不透露任何消息,主说,若被发现,先解决掉自己。”
话落,奸细嘴里溢出鲜血来,而后倒地没了气息,云天辰冷眼看着倒在地面的尸体,还真是一条训练有素又衷心的狗。
“将尸体抬下去,严查军中是否还有奸细。”云天辰吩咐道。
“是,将军!”属下领命抬着尸体离开了营帐。
“此人必定是尉迟韦派来的,为了调查燧火弩的事,不知道这名奸细有没有发现什么,此后你们多加小心,铜雀城定会混进更多奸细在其中。”云天辰沉声道。
陈卓项凌听后抱拳道“末将听令。”
“将军,我这心里总是感觉有点不安,感觉这暴风雨就快到了,这几日风平浪静,我是真的睡不着。”
陈卓摸着自己的心口蹙眉道。
云天辰又何尝不是这种感觉,他每日心中都有不安,只是压在心底不显露出来,拍了拍陈卓的肩膀道“怕什么,我云天辰定会带着兄弟们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炎耀军可不是吃素的,谁又不是刀口舔血走过来的,你陈卓难道连这点胆都没了?”
“嘁,陈卓兄不会是真的怕了吧?”项凌接话道,一脸嘲讽的看着陈卓。
陈卓心里不甘啊,他哪怕过半分啊!锤了捶胸口高声道“我陈卓从未怕过,从跟着将军那日起就没怕过!骗人就是乌龟孙子!”
云天辰听后笑了笑道“陈卓,项凌,你二人好好看着军营,如今公输印老先生在研究燧火弩,不可被敌人知晓,此事我已派人秘密告知皇上和云啸将军,相信他们也会商量对策,此外听闻尉迟韦的部下浮躁无比,尉迟韦定不会坐视不管的,或许会另有计划,我会派人去打探消息,明日我就与韩先生赶回衍州城中,陈卓留下。”
“是,将军!”陈卓领命道。
三人议事结束已经是深夜了,云天辰离开议帐,站着城楼上望着星斗,想起当初离开寒阳去离天关参军时,枕着大地盖着星斗入眠,每日都会看到夜空的星星,那时还在想战场会是怎样,自己会忍心下手杀敌吗,可到如今,却已杀到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