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辰在桌案前坐下,窗外吹来的风让他双腿微凉,微微蹙眉,他的腿怎会不疼,腿一疼,便又会回忆起儿时的事,就像附骨之蛆挥之不去,如影随形,又如蛊毒,永受其痛,时刻提醒他不要忘记。
窗外风一直向着屋内涌,云天辰起身将窗户关了起来,看到了桌边摆的那壶酒,伸手将酒壶拿起,都未用酒具,直接打开盖来仰头大口的喝着。
“这酒还不够烈,喝了这么久,疼痛还未麻痹,还是红府的酒好啊。”云天辰擦了擦嘴角的酒喃喃道。
一壶烈酒下肚,他的脸上浮现醉意,眼神迷离,恍惚间,眼前出现一人模糊的身影,渐清晰后,他看见,那人有一双雪亮的眼,可却面无表情。
云天辰看着眼前的人喃喃道“巫兄?你怎会在这里……”
可面前的人出现片刻便消失了,他这才反应过来,眼前一切都只是醉酒后的假象,巫乐天那双眼睛让他一直耿耿于心,他心中对其还有一丝期许。
“有道是世事两难全,孤枕对愁眠,我如今却是畏风骨生寒,唯此愿难全……阿呜,在哪,你到底在哪……”云天辰垂眸叹道。
“公子,夫人命我送来刚熬好的药,让公子定要趁热喝。”
这时门外响起了府中下人的声音。
云天辰道“进来吧。”
下人开门走了进来,闻到一屋的酒气,很是讶然,刚要开口说话,云天辰便道“放下吧,我会喝的。”
下人立马嘿嘿一笑点头道“是,公子,夫人命小的亲自看您喝完了药再退下,所以……”
云天辰伸手道“给我吧。”
下人将药碗递到他手上,他仰头如喝酒般大口的喝下肚,舌尖泛苦,他微蹙眉头,可他已经习惯了这种苦味。
放下碗后,他道“你退下吧,药我已经喝完了。”
下人恭敬的退下,屋内烛灯被刚刚吹进屋的风吹灭了几盏,屋内昏暗起来,云天辰勾起一抹笑意,脸上浮现倦意,明日赫连府可有一场戏要演……
云萌的房内,项凌被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声惊醒,顿时睁开了眼睛,便见眼前一张可爱放大版的娃娃脸,正眨着眼睛看着他。
项凌一惊,蹙眉坐起身来,看着云萌道“小云萌!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
云萌嘴一嘟道“凌哥哥,明明是你睡在我的床上,都一天了,你现在才醒过来”
项凌看向四周,屋子里的景象果然不是他自己的卧房,瞬间脸一红,赶紧从床上弹了起来,站在床边敲了敲脑袋。
“我怎么会在小云萌房间里……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项凌独自小声喃喃道。
云萌坐在床边翘起小脚摇着双腿,嘿嘿笑道“凌哥哥,昨天晚上你跑到萌儿的院子里来,冲进我的房间说要和我说一件事,不过,你还没说就晕倒了,嘿嘿,到底是什么事啊?!”
“什么?!我自己跑进来的?”项凌惊呼道,一脸的不可置信。
云萌乖巧的点了点头道“对呀,项凌哥哥昨天晚上……像变了个人呢不过萌儿喜欢,嘿嘿!”
项凌顿时嘴角一抽,他这是喝断片了,自己去了哪都不知道,他到云萌房间来干嘛?而且还睡在云萌的床上,那云萌……睡哪?
“小云萌……昨晚……你睡在哪里啊?”项凌红着脸问道。
云萌歪头眨着天真的大眼睛道“嗯?我睡在隔壁房间呀。”
项凌拍了拍胸脯,一颗心放下了,还好还好,若真是发生那样的事情,他项凌定是会被人说禽兽不如,云萌还那么小都不放过这一类的话,特别是嘴欠的云天辰。
“因为凌哥哥实在是太臭了”云萌捏着鼻子摇头道。
项凌听后,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身上,顿时一阵作呕,果然太臭了!这是什么味,像是一股骚臭味,他昨晚到底干了些什么!
一旁的侍女捂嘴轻笑,项凌顿时羞怒着蹙眉喝道“你们!不许说出去!”
侍女应声点头,她们一向机灵,懂项凌是什么意思,不过项凌也不过十四五岁,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着实让人发笑。
项凌羞愧难当,悄悄离开了云萌的院子,去了寒阳军营。
第二日天光乍现,春日暖阳升起,云天辰醒来后,发现自己身上添了厚厚的被褥,难怪他昨夜睡得安稳。
“公子,桌上的燕窝粥已经凉了,我让人去换一碗,马上送回来。”不寒站在问外道。
“嗯,不寒,准备准备,我们去赫连府。”云天辰微笑道。
待燕窝粥送回,不寒才推门而入,将粥放在桌上,道“公子趁热吃。”
“不寒,红府那边,有消息吗?”云天辰坐在桌前道。
“还未有消息,公子”
云天辰点头,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不寒见到后,轻声道“阿呜的事,还在调查中。”
云天辰含笑喝粥不语,一切就绪后,他与不寒坐着马车去了赫连府,马车后跟着十几个侍卫,手中还端着诸多红木盒,浩浩荡荡的朝着赫连府行去。
云天辰还特意将马车窗帘掀开,摇着折扇冲着街边的人打招呼,街边诸多怀春的少女娇羞的掩面轻笑,这么兴师动众走在街上,都在猜这将军府三公子又要去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