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心亦是起了个当早,到底还是赖那小韭的,如此忘事儿可不为好的,这木槿,棉花,睡莲,雏菊,可都得不时盘弄盘弄的。
晨曦是暖人儿的,却终是唤不醒那倦怠的人儿,昨儿个夜里,这丫头可是同陈译溜达了许久的,待到更时临近了这方才做别,明明为日日伴夜夜见的人了,却还是如此的矫情,终归还是太念着彼此了。
“小韭!小韭!”水心兜着一瓢骨肥,而后同不远处的小韭唤道。
“在呢!”小韭这当子可是忙活着呢,身旁皆是一地的杂草,忙不停地把弄着。
这水仙居好是好,可终究是太闹腾了,若说这地儿好,植花花艳,植树树茂,不假,可过了这立夏便也是烦气的,不经意间的一丝夏阳,一缕微风,便是惹了这儿一地的稗草,阻人脚步,扰人赏心。
水心拾起水瓢,而后跑来了小韭的身前说道:“小韭,可是有人今儿早唤过咱家娘子?”
“记不得了,或许有吧。”小韭是个不记事儿的,到底是不比水心来的周全,无奈,值得自己回屋唤去娘子了。
水心进了闺房便是瞧见了眼前的姜禛,此刻还尚在做着黄梁大梦呢,瞧着祥和静美的睡样儿便是没来由的心平了几许,水心当下也是轻唤出声:“娘子,我的好娘子,太阳晒屁股啦,三娘子”
姜禛倒是醒着的,却也不愿挪动,究竟是赖上床了怎怎劝着可都不见动的,随意的交代了一句“有外人找我?不见不见!”后,便又是阖眸回笼了。
“三娘子可真的是,人家郎君唤的是娘子呢,可并非是水心。”这一路走来可都揣着一颗为难的心呢,水心自知身份有碍的,人家公子哥可不愿见着个下人的,要见也得是自家娘子呀。
出了荷居便是登了弄客堂,当下这儿却也并未有其他闲客,独独那桌案前坐了一位少年郎,似观似赏的望着眼前的书字,见那舒畅而开的眉目,泛着些许笑意的嘴角,如此,不难得知他现下定是藏着一番好心绪的。
“郎君久等了。”水心躬身致了一礼而后说道。
“不久等,不久等,姜禛姑娘快些请坐,速些请坐!来!”少年郎明明为客,却是瞧着似比水心更是客气许多,忙不停的挪位与水心有礼道。
“呵呵,郎君误了,小女只是侍奉娘子的,我家娘子她呵呵,她尚有些不便,所以命小女前来候着郎君您的。”水心思绪了片刻终是未将实话吐出,倘若初见便是让对方知晓自己尚在赖床,那,这可着实有些丢面儿的,虽那姜禛并不上心,可到底是女儿家的羞心,水心当是替她兜着才是。
“如此,无妨,小生尚在此处稍着便可,待到姑娘的娘子前来。”这少年郎能有如此低态,若不为仰慕,那定是有求于人的。
水心牵着姜禛往弄客堂赶着,忙不歇的劝道:“娘子,您这可不为好的,莫要人人等久了。”
待会儿可就到晌午了,不会儿便是该进中食了,她今下起的可着实晚了些,究竟是昨儿个夜里同陈译闲逛谈心,而后归来晚了。
“是是是。”这连托带拽了一程,好容易是将姜禛带去了。
登门便是见着了先前的那位少年郎,这会儿子仍是居于桌案前观着大字,目不转睛,甚是出神的模样。
“小生这儿有礼了,见过姜禛姑娘。”少年郎顾见来人便是当下起身迎了上前,再见着大大咧咧的活脱样儿,定是那传闻之中的姜家千金了。
“有礼有礼,快些讲讲吧,找我何干?”姜禛抬手捂了个哈欠,随后同这少年急道。
这不拘不敛的一幕可是入了那少年郎的眼了,不愧是他人所言的纨绔千金,不假不假,此人定就是那姜禛了,少年郎如是想到。
“呵呵,回姜禛姑娘的话,小生乃是庆丰书院的学生,此番前来,其实”终归是求人的作态,自当为难三分在前。
“愿求姜禛姑娘能够露手一二,助我们书院夺下头名!”少年郎如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