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稚很是西方式地摊开双手耸了耸肩,半抿着嘴角、斜挑着嘴角问道:“还有问题吗?”
陷入了激动的情绪而没有看见饭岛龙马在微微摇头示意制止,服部八重藏脱口叫道:“为什么,袭击是前天!?不是,昨天,或者明天!?”
尚稚很是惊讶的表情回应:“因为前天晚上这个时间没有准时响枪啊!?而且昨天也没有,那么这就很简单的证明抵抗分子真正的行动已经执行,没有必要还在武昌浪费人命了。这不是最显而易见的事情吗?并且,单独囚禁我两个月,现在才来提我,如果不是发生了实在无法解决的难题,为什么惟独今天来提我?”
饭岛龙马微微一笑,及时开口,化解了服部八重藏的尴尬:“您做出的这些推理,在现在说穿了之后,其实一文不值。您觉得呢,尚先生?”
尚稚毫不掩饰自己得意地反问:“那么饭岛中佐为什么现在还没有离开?我觉得至少值得一文。”
饭岛龙马点了点头:“至少值得继续享受这碗粉蒸肉的权利了。”微微欠身,将粉蒸肉推到了尚稚的面前,饭岛龙马起身,动手拍抚军装上的皱褶。
尚稚不解地拧起两道浓黑的剑眉:“我还没有说我的条件呢。”
饭岛龙马漫不经心地回道:“尚先生现在还可以保留着生命,这个出价不够宽厚吗?”
尚稚:“我不在乎这个,因为这本来就是我的,不是饭岛中佐给的。”
饭岛龙马:“但是我现在有权随时拿走。”
尚稚:“那单独囚禁我两个月,是为什么?就算是一百二十碗的霉变陈米加沙子,那也算是笔开销吧?这还没算伺候我的那两个宪兵的人力。”
饭岛龙马笑了,指指那碗粉蒸肉:“恕我冒昧,我觉得以尚先生刚才展现出的能力,我的出价是暂时保留生命、以及这碗粉蒸肉,这个价格对双方都是比较公平的。”
尚稚:“如果我加码呢?”
饭岛龙马:“那得看是什么。”
尚稚:“接下来要被有计划袭击的目标,以及时间。放心,我从来不诓人。”
饭岛龙马回头看看燕景宗:“不妨听听,燕先生?如果他说的和您一样,也许就足够证明您的推荐是眼光独到的?”
燕景宗再次点燃了一枝烟卷,低垂着眼帘慢条斯理地应道:“如果他不能和我说的一样,我觉得饭岛阁下可以立即枪毙了他,连牢饭都不需要浪费了。”
饭岛龙马转过身来,微笑着问道:“三句话:时间、地点、人物。”
尚稚很是干脆地回道:“三天之内,汉口外围刘家庙方向的军事据点或者巡逻队被袭击,新四军。”
饭岛龙马收起微笑,再次掸了掸军装上的皱褶:“服部少佐,请做您期待已久的事情吧。”
服部八重藏露出狞笑,一手抽出毛瑟手枪顶在尚稚的后脑,一手揪住尚稚囚服的后脖领子用力往下摁压:“终于,不用听见,你可恶的,声音了!”
尚稚的脸被压在桌上有点变形,但仍是斜挑着往上瞅的眼里却是副好笑的神色:“燕中校,或者称呼你现在的职位?但是我可不知道你现在的职位是什么。反正不管怎么说,我的判定和你不一样,我就得死,难道是因为我比你更了解共产党,所以担心我戗了你的行?”
都不多看一眼燕景宗根本无所谓的神色,饭岛龙马抬起手,再稍稍压了压掌尖,示意服部八重藏别扣动扳机:“尚先生的意思是,您比燕先生看得更多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