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自从变人之后就没怎么上过嘉米的腿，一上来特别开心，找了个舒服位置团成球瞌睡去了。

……柳嘉米忍住了，没伸手去摸。

她把衣服拿过来，小心拆开，又放大了两指。还好奶奶做衣服的时候就告诉她，不会做的时候要尽量留余量，这样也好改。她弄完了，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小芝麻的毛。

……还是小狗时候好摸，又软又暖和，像个小抱枕。

小芝麻醒了，眨巴眨巴眼睛看她。她又叫芝麻变大，穿上这件蓝蓝红红乡村风格之大背心裙，土味到简直像村里过年穿妈妈旧衣服的小孩。

大芝麻却很喜欢，开心了半天，舔了她鼻尖一口。

“哎！不准这样！”柳嘉米猝不及防被她舔了一口，大惊失色。

芝麻眼神非常纯真，小狗就真的只是很高兴，很喜欢，所以才舔她一口的。狗就是这样，即使芝麻没说，柳嘉米也猜得到。她只好叹了口气，擦擦鼻尖说：“不准老舔人。特别……特别是在大的时候！”

芝麻虽然不明白，但是还是点点头。

看来嘉米不喜欢被舔脸！她很乐观地想。柳嘉米则转身在想——真的应该早点给芝麻进行社会教育的！

择日不如撞日，一会儿，等日头阴凉些了，柳嘉米背上背篓，穿上鞋，带着芝麻出门了。

大早上的时候，柳嘉米就已经骑着芝麻上山去浇水了。本来她是不好意思的，但是芝麻不在意，还觉得她脚痛不舒服，在门口撒滚……没一秒，柳嘉米嫌脏，同意了。

这次，柳嘉米就没有骑。毕竟只是去村子里收刮点东西，也没必要老骑人家……

没错，她打算带着芝麻去熟悉一下村子，顺便捡点东西。

毕竟小红楼里已经初具规模了，是时候给家里补充一下各种东西了。首先是家具，小红楼有很多家具已经破损，确实需要找一些耐用的家具进行替换。第二就是看看还有什么能用的，说不定芝麻鼻子好，能闻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最后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书捡。最好是简单一点的那种，方便她给芝麻教学。但是连有小孩的小红楼都没找到一本书，她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悬。

以前柳嘉米一个人住，得过且过，很多东西都没有必要拿。现在不一样，家还是家，得收拾一下。

她们俩的第一站是隔壁不远的小白楼。柳嘉米以前在这里设置过迷惑敌人的点，对这里很熟悉。

小白楼比小红楼大，四层高，占地也大，看起来已经使用了一段时间，有点旧。外观则是白色细纹的瓷砖，窗子不大，铝合金的。里面则没有铺瓷砖，全是水泥地。

白楼的门口有一棵枇杷树，前几天下雨打掉好多，但还有果子。这棵树看起来种了很久，即使这几年没有施肥修理，果子仍然肥硕，看起来黄澄澄的，很喜人。柳嘉米摘了几个下来，细细地剥掉皮，咬进嘴里。

出乎意料的是，这棵枇杷很好吃。汁水丰盈，虽然入口稍微有点涩，但很甜。一进口，就是一股枇杷香味，她于是又剥了一个，递给芝麻，刚想说吐籽，芝麻啊呜一声吃掉了。

“吐出来！不准吃籽！”

芝麻委屈巴巴一吐舌头，籽被吐了出来。

她们没摘多，一边吃着一边往里面走。

小白楼原先大约住了三代人，不过孩子已经十七八岁的样子，没在家里。柳嘉米也是看用品大概猜的。至于母亲和奶奶，一个死在厨房，成了白骨。一个死在床上，腐烂成植物的家，柳嘉米捡了骨头，也葬了。

父亲不知所踪，柳嘉米没能找到他，只能大致葬在一起。

她和芝麻说话：“原先这里住了三个人。”

芝麻的耳朵抖了一下：“人。”

“然后都死了，葬在后山。”柳嘉米拿着镰刀在前面走，“还记得我和你说什么吗？”

遇到什么生物，都首先往后退，不要被咬到。看清楚形式再出手，小心谨慎，翻柜子的时候一定不要用手进去，这是柳嘉米的生存经验。

芝麻很认真地点头，尾巴也不摇了，紧紧地贴着腿。

她们先探索第一层。虽然柳嘉米草草扫过一遍，但还是有很多东西值得一找的。左手边第一间，是奶奶的房间。里面有股怀旧的气息，搪瓷杯和小记账本还摆在桌面上，有一个很巨大的时钟，现在已经没有电了。

芝麻觉得好玩，伸手去玩搪瓷杯。她拿起来，探脑袋去看嘉米，意思是：“这个能拿走吗？”

柳嘉米摇摇头，她就把杯子放了回去。

“还记得你小时候玩过的那个球吗？”柳嘉米说。

“……球？”芝麻说。她有一点点记忆，是一个褪色了的小皮球，没有弹力，咬一下就出了一个小洞。

柳嘉米说：“它原先是有主人的。但是主人已经去世了，或者不要了……就像杯子一样。可他们曾经是有主人的。所以，我们不要的，就不要拿走，就算拿走了，也尽量不要搞坏。”

芝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将杯子把小心翼翼地转回了原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