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处有请。”
教导处?这个时候?!
通常没有好事。
负责传话的同学说:“这周不是你们班值日嘛,教导处叫你过去扣分,高三八班打架,风纪这一项估计全要泡汤了。”
“哦,我知道了。”陈子俊掏出值日表和笔,跟着就要走,半路突然想起什么,回头跟闵先宁说。
“先宁,你也别弄太晚了,差不多就回去吧。”
“好。”
闵先宁转过身,准备继续画,粉笔刚顿在黑板上,就听见身后——
“高三八班谁和谁打架啊?严重吗?”
“八班贺劲打的七班张含志,好像还叫了救护车,篮球场上一滩血,反正挺吓人的……”
人已走远,闵先宁屏气凝神,盯着手里的红色粉笔,认真地好似要看清里面的分子结构。
只可惜,肉眼比不过显微镜,透过皮囊也看不清本质。
闵先宁提臂用力,转眼勾出一道火红流线。
……
暗夜拢上天幕,几乎快占领整片天空,西方的菊光,已不能给房间任何照明。
没开灯的教室里,除了窗口残光,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而贺劲低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你不是说功课忙压力大,怎么有时间帮人出板报?是我给你的作业还不够多么?”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闵先宁的身旁。
她站在椅子上,撑住黑板,纤细的身体微微前倾,终于高过贺劲一个头,难得遇见好机会,她可以俯身看他。
如血残阳里,他英俊得眉目分明,带着慵懒,竟然纵她目光放肆,贪食自己美貌。
闵先宁打量贺劲,发现他身上一点伤痕都找不到的时候,她突然就怒火中烧了。
“你把人打到叫救护车,还有闲情逸致来管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心理素质这么好的?!”
“我打架,你生气了?”他抬手轻轻抚过她凉凉的脸颊。
闵先宁冷冷撇过脸,贺劲仍然心情不错。
“你那么聪明,我以为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他。”
“别说你为了我。”
问题就出在张含志那句调侃上,他们心知肚明。
“一部分是,一部分不是。”他稍作停顿,“主要还是因为,我的东西,不容亵渎。”
闵先宁咬牙,一字一句:“我是你的东西?!”
贺劲狡猾,带着笑意说:“我不跟女人玩文字游戏,你有兴趣,不如多帮我写几篇作文。”
闵先宁不语,跳下椅子,拍了拍手。
然后一件一件给桌椅归位,擦拭干净后,找到书包。
她透过黑暗看他:“我要回家了。”
贺劲没有动,隔着两臂距离,在黑暗中依然能精确的看到闵先宁那双聪慧的眼睛,眸光晶亮,倔强地下颌线,走过高昂骄傲的弧度。
贺劲多看了一秒。
“闵先宁,快点公开我们的关系,我没有耐性跟你耗。”
闵先宁扬起眉,带着挑衅问:“贺劲,你不会喜欢我吧。”
他笑得充满兴味,却又答得信誓旦旦。
“不会。你放心,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