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冰凉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想哭却痛苦的声音都发不出了,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发出诡异的声调。
穆子鸢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不知如何安慰他才好。
她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穆子鸢一日去看香兰三次,都是打听好香兰睡着,才上去的。还专门请了人陪着香兰。
香兰似乎余毒未清,总是犯困,穆子鸢又找了大夫给她好好瞧瞧。
她不敢自己出现在香兰面前,总是偷偷的看着她。看着她吃了药睡下,便放下心来,就又去照顾小革。
自从他母亲死后,小革就似丢了魂魄。
一句话也不说,一件事也不做。
小革浑身又脏又臭,穆子鸢差人给他彻底的洗了一遍,剪了那一头枯草般的乱发。
小革连过冬穿的合身衣服都没有,寒冬腊月手冻得通红,穆子鸢跑了几家店,才找到了合身的冬衣。
穆子鸢看着他,方才有些人的样子。
穆子鸢置办了金银首饰,纸钱香烛,还有一身顶好的料子做的寿衣,一同封入棺中,帮小革风光的葬了他的母亲。
“要办就办的风风光光,生前没有的,死后也必须补上。”
穆子鸢对小革说。
“你母亲从来都不是叛徒,她很勇敢,有胆量追求自己所爱的。”
这多少给了小革一些宽慰。
小革瘦的皮包骨,穆子鸢便每日给他做饭。
穆子鸢给小革带了一只烧鸡,小革似乎从来没啊吃过,他小心的扯下来一点,放进嘴里尝了尝。
他的眼睛霎时亮了起来,再扯一小点,慢慢的咀嚼品尝,甚至闭上了眼睛去细细砸着其中滋味,仿佛是何等珍馐。
他似乎从来没吃过这个。
穆子鸢看着他心中一阵酸楚,这不过是一只烧鸡而已呀!
他尝了几口就哭了,低声呜咽着,强克制着身体的抖动,抓起烧鸡就往嘴里塞,塞到他有些干呕。
他就在想,他的母亲临死之前,也没吃到一顿饱饭。
半个月来,她辗转于香兰和小革之间。左右照顾着。穆子鸢做的这一切,小革都看在眼里。
这一日,穆子鸢又帮着小革,收拾母亲遗物,看到了小革母亲从前的法器,一条鞭子。
法器的主人死了,法器上的力量也散了,这法器如今与普通的鞭子毫无区别。
穆子鸢心中本就有一疑惑,便开口问了小革。
“你是人族和妖族的孩子?”
小革也是祖上传袭下来的除妖师,母亲却是一条蛇妖,这不禁让穆子鸢很疑惑。
更何况人与妖是不可能孕育生命的,自远古时期就没有先例。
小革看了她一眼,说道“是。”
“这可真是闻所未闻,半人半妖,怕天下也只有你一个了。”
“我也不知道,母亲说,是他们的爱感动了天神……”
或许,真的是这样吧!
“小革,我要走了。”
小革愣了一下。
“去哪?”
“回天宁国,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嘛?香兰如今伤势无碍,我也该回去了。”
小革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黯淡下来。
“还是不了,谢谢你。”
穆子鸢怎么也没劝动小革,随她一同会天宁国。
她在着也耽误了半个多月了,这日一大早,穆子鸢就出发了。
漆图国的路比较难走,都是山地,穆子鸢走了半晌,累的找了棵树靠着休息。
“哗哗哗”
这是树枝的声音,似乎有些响的不正常,不像被风刮得。
她刚抬头去看,香兰握着刀就砍了下来,幸亏躲得及时,不然头就给砍掉了。
“香兰,你这是干什么?”
穆子鸢知道香兰对她憎恨,可不至于过来杀她呀!
香兰目光涣散,动作僵硬,似乎不知疲倦,一刀接着一刀砍过来。
“香兰,你怎么了!”
稍远一点,一团黑雾在树后操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