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内,青黛倚在床上,手边放着针线筐。她中午没有进食又吐出去许多东西,现在觉得全身都没有力气。看着绣了一半的绣样安慰自己“反正宅子马上就卖出去了,也不急这一时半会的用绣活赚钱。”
头昏昏沉沉的难过,青黛躺在床上闭眼小憩。
正堂里,大鲵也不知是换了水域还是如何,以前都是半夜啼叫,现在才未时三刻就嚎叫不停。
昔语棠皱眉。
大鲵难得,她一下得了三条,说明这的环境,或者说那片湖里适合大鲵生存。
可这家伙叫声实在烦人,她若想养殖试试就得想办法封住这家伙的嘴。
青黛在睡梦中被吵得头晕脑涨,心里火气旺盛起身时有些急了耳边还有些耳鸣。
她自厨房拿了把菜刀,来到主屋时已经做好了将怪物砍死的打算,再任它这么叫下去,这宅子也别打算卖了,买主都不用进大门就得被吓跑。
不等青黛动手,她就发现她家小姐已经开始除恶了。
昔语棠跪坐在地,高高挽起了两只袖子,将早上的抄网自网柄上取了下来。此刻正将细密的网兜一层层缠在那大鲵嘴上。
青黛大着胆子,忍着恶心凑到了昔语棠身边瞧,不由有些吃惊“小姐,这两只小的怎么不动了?你将这两只小的闷死了?”
她以为昔语棠是先用网子闷死了两只小的,现在在闷那只大的呢。怕她这样一说小姐心软忙又补充道“小姐这样做做得对,这样晦气的东西留着也没用。”
昔语棠仰起头看她,不禁有些失笑“连鸡都不敢杀的人拿刀做什么?”
看着大鲵因为被缠住了嘴巴不能叫出声,青黛把刀放在桌上,打了水给昔语棠洗手“我不敢不是有小姐么,这下好了,这个大的一会儿也闷死世界就安静了。”
昔语棠无奈“我早说过了,这大鲵罕见,怎么能随便闷死呢,要养着。那两只小的还在休眠期,压根就没动过,青黛你是不是一直没认真看啊?”
青黛心想她干嘛要仔细看这么丑的东西?不仔细看都吐了,要是仔细看了还不恶心死她。
“那小姐用网子在干嘛?让它闭嘴?何必这么麻烦,用你的专长药哑它就好啦。”
“是得药哑它,一直用网子封嘴它就饿死了。只是我得保它药性不受损,所以需要配些专门的药。嘿嘿,你来的正好,给我点儿银子出门买药呗。”昔语棠讨好的笑。
青黛一听要银子顿时炸毛,抄起桌上的刀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人都快活不下去了,还给它买药?我看我还是砍死它吧。”
昔语棠也不阻拦,稳稳坐在椅子上,堵住了耳朵。
青黛在盆边举着刀吞了口口水,然后气沉丹田喊了一嗓子。
一声狂吼震耳欲聋,昔语棠老神在在的堵着耳朵等青黛喊完。有些好笑的看着青黛抖着手举着刀,气势汹汹的去,蔫头耷脑的回。
憋着笑帮她找台阶道“我这是生意,都说了这东西稀有,做成药能卖不少钱呢。但是生意总得有点本金吧,不用多,也就二两,额一两半,一两半就行。”
看着青黛满脸写着“全家就剩不到四两了”,昔语棠只好改口。
“一两。”青黛板着脸。
“一两半。”昔语棠好说好商量。
“最多一两,不能再多了。这宅子不知道几天能卖出去呢,给你一两就只剩二两多,这么一想我一两都不想给你了。”
一两就一两,昔语棠伸手。
下午,青黛看着全部身家——二两八钱银子,也没心思睡了。趁着日头还算好抓紧时间开始作绣活。
昔语棠则带上面纱揣着一两银子在修德坊逛药铺。
修德坊虽没有商铺云集,却是药铺林立,永安巷内更是几乎每百步就有一家医馆。
听说修德坊出过不止一位皇室太医,而修德坊的名字也是因为皇上夸了一位叫胡达的太医“功德智慧,以修其心”得来的。
昔语棠走了好几家药铺。
倒不是她这方子里有什么珍稀药材,不过一味甘遂,可是甘遂卖的太贵了,她买不起。
正郁闷着,就看到前方一阵喧嚣。
“安兄、大哥,快别吃酒了,走走,青囊堂门前有大热闹。”一个年轻男子从永安巷西面飞奔而来,直接冲到街边支起的面摊前,拽了友人就要走。
“怎了?我与安兄还没喝完,有热闹自己看去。”被叫做大哥的男人不耐的挣开来人的手。
“大哥,青囊堂治死人了。门前可热闹了。”
一时间永安巷内奔出来好些好事的人,呼朋引伴去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