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丧事按照礼数操办完毕之后,为了完成张一成埋骨灰的遗愿,司空竹带着大彪和关子,三个人驱车一起踏上了去往白柳山的路。
路途遥远,颠沛流离。
三个人各怀心事。
司空竹没有告诉两个小辈,那白柳山便是他们当年一起修行、后来他故意使自己被逐出师门的地方,张一成弥留之时执意要将骨灰埋在白柳山,也算是落叶归根了。司空竹不禁在脑海中回忆起当年的一些画面:一起练功的汗水,一起用腹语沟通的默契,一起吃饭,一起打坐,一起睡通铺,过去的一幕幕仿佛都在眼前,而现在却天人永隔,物是人非,不禁难免有些伤感,但他知道,张一成的肉体虽然湮灭,但是实则已经超脱生死。
大彪除了心中的悲痛,更是反复咀嚼师父张一成最后给他留下的几句话:“灵石无心你有心,凡事凭心做,莫听他人言。行善于心,积德在上。”他在反复地思考,自己作为灵石转世者,到底应该怎么做,所谓的“善”和“德”,到底是什么,他觉得自己现在还不能悟出这些道理。同时,他也想尽快帮助关子查清楚关子的回魄人身份,找出对应的方法,对于此,他甚至有些固执地乐观着认为,一定能想到办法。
关子的内心则是一滩烂泥,他感到自己正在离死亡越来越近,师父张一成的去世使他看到了更加真实的生理死亡,虽然师伯一直强调师父只是肉体的死亡,已经超脱生死,但关子没有看到所谓对于生死的超脱,倘若真的超脱,就不会死去了,因为除了真切的葬礼和烧成的骨灰,其他的事情他什么也没有发现,实在不敢苟同。他也知道或许是自己修行尚浅,但本来就是个回魄人的他,已经没有什么时间去修行悟道了,或者说他早就已经死了,此时他的内心只有空洞无助和无尽的绝望。
大彪看着身边望着窗外出神的关子,便问到:“关子,你知道你父亲搬家的事吗?”
关子一愣,回过头来说到:“什么时候的事,我不知道。自从上次通完电话,就没再联系了。上次他只是跟我说对不起我,骗了我,也没说搬家的事。”
“要不你给大伯打个电话联系一下?我总觉得不太对。”大彪若有所思地说。
“嗯,等我有空吧。不过你是怎么知道他搬家了?”关子盯着大彪的眼睛问到。
“哦,我去拜访了一趟。”
“什么时候?”关子的语气明显不高兴了。
大彪没说话。
关子有些气急败坏地说:“你怎么总是这么自作主张?那是我们家的事,要你管啊!你以为你是谁啊陈彪?你以为你是个神仙吗?啊?”
“关侄儿,有话好好说,都是自己人。”正在开车的司空竹见状插了一句。
大彪反而什么都没说,只是扭过头,沉默着。
关子把头扭向另一边,也不再说话。
大彪心里并不生气,他知道关子的心理状态每天都在崩溃的边缘,而自己作为真正灵石的转世和合体,使得关子在面对他时无时无刻不面临着心理上的失衡。
车窗外是一路靓丽的风景,和城市的水泥森林不同,人越少的地方自然环境越美。但是,即便有再好的沿途景色,心情不好的人总是无力去欣赏这一切。
都说树大招风,而蒋氏集团这棵树其实早就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警方其实一直在调查蒋仕豪的经济犯罪和刑事问题。
自从蒋仕豪跑路以后,警察也三番五次地来找过蒋仕妍来协助调查。
毕竟现在公司也好,家庭也好,对蒋仕豪了解最多的人就是与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蒋仕妍。
负责调查蒋仕豪的警方负责人叫刘东伟,大伙都喊他刘队,对于刘队盘问的所有问题,蒋仕妍都悉数告知,积极配合递交相关材料,帮了警方很大的忙,因为蒋仕妍其实也真心希望能用法律手段解决蒋仕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