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成从师兄司空竹那里回来以后,就闭门不见客,研究起了老师父留下的一些古书,店里就交给两个徒弟打理。
老师父生前最爱看的是一本没有封皮的书,最外面用牛皮包着,里面是一些介绍各种明器的文字和图案。
关子和大彪见师父张一成每日茶饭不思,沉默少言,脸色越来越难看,感到师父快要走火入魔了,不免有些担心,却又帮不上什么忙。
这一日,两人正在藏玉阁打扫卫生,忽闻一阵优雅的淡香飘来,抬头一看,一个戴墨镜、穿大衣的女人站在门口,四处张望着。
“女士,您里边请,里边请。”大彪连忙招呼着这位顾客。
女人缓缓地走进来,很有气质地往椅子上一坐,胳膊搭在旁边的桌子上,说到:“你们老板在吗?”
大彪只觉得这声音很耳熟,仿佛哪里听过,正欲问她,只见这女人把墨镜缓缓地摘了下来,这才发现,这个女人竟然是蒋氏集团的大千金——蒋仕妍。
“哎呦妍姐,是您啊,您怎么得空过来了今天,我们老板在二楼呢,我们去给您叫,您稍等啊。”大彪示意关子去叫师父,自己则赶紧去给蒋仕妍倒茶。
把茶递到蒋仕妍面前时,蒋仕妍正温和地直视着他,也不说话,这目光如同多次大彪在梦里看到的那样,不知不觉间大彪不禁脸红了。
大彪发觉到自己脸红以后,连忙背过身去收拾扫帚去了。
“妍姐,师父来了。”关子跟着师父从楼上下来时说到。
“蒋小姐,好久不见啊!今天怎么有空光临我这古玩店啦?”张一成边下楼边说到。
“张大师,这不是最近手头得了一样东西,想让您看看嘛。”蒋仕妍站起身来。
“呦,原来您是要给我看宝啊,咱们进里屋说话,这边请,蒋小姐。”
蒋仕妍坐在里屋的竹椅上,从自己的Prada包包里掏出一个包着绒布的东西,慢慢地把绒布打开以后,竟是一个玉镯。
只是,这玉镯奇特的地方在于它并非玉色,而是出现了血沁,那玉已现红色,当中血丝缕缕,丝丝入扣,看得瘆人。
张一成小心地接过来,仔细瞧着。
看了几秒,张一成突然拍着手说:“蒋小姐,此乃千年血玉啊!这玉镯用的绝非寻常玉料,看这品相属实是非常珍贵,世间罕见!”
蒋仕妍不动声色地看着这镯子,半晌,只淡淡地问了一句:“这东西值多少钱,张大师报个价?”
张一成认真地说:“古玉血沁,实属世间难得之物。2012年香港秋拍时,我见到过一个血沁玉镯,当时最后的成交价是570万元被人拿走。蒋小姐拿的这个镯子品相上比当时那个更胜一筹,现在估计市价在650万到700万之间。”
蒋仕妍依然淡淡地嗯了一声,接过那镯子,盯着那镯子看着。
大彪和关子看的眼睛都圆了,再看看蒋仕妍淡漠的脸,两人都在内心默默感叹真有钱的人对于钱的麻木不仁。
“敢问蒋小姐这镯子是否有意要出售呢?”张一成问到。
从蒋仕妍脸上依然看不出什么表情,只听她淡淡地说道:“卖了吧,反正留着也没什么用,我还以为能值多少钱呢,也不过大几百万而已。”
“蒋小姐,那咱们取个中价,675万,您匀给我?”
“张大师,我信任您,您说多少就多少。今天这东西就给您撂在这儿了,您收好。”蒋仕妍把镯子包好,交给张一成。
“蒋小姐果然爽快人,敢问一句,蒋小姐,这镯子是哪里来的?”
蒋仕妍一边整理着袖口一边说:“这就是我哥送我的生日礼物,他说他托好几个人买到的,不过我不喜欢。听说这血玉都是死人血流到了玉里面,我是不想戴,所以干脆卖出去吧。”
“原来是这样。明白了......”
蒋仕妍用不紧不慢的态度利索地处理了这桩买卖。
师徒三人,站在门口目送蒋仕妍离开。
看着她的法拉利疾驰而去的背影,关子问张一成:“师父,这血玉真的是死人血流进去了吗?”
师父说到:“那都是很古老的传说了,其实不完全是这样,更多的是铁器氧化,沁入玉中,形成了血沁之玉,这是世上难得的宝玉。当然了,很多利益熏心的人伪造了很多这样的仿古玉,用的都是化学原料,就非常不值钱了......”
回到店里,张一成就给南姨打起了电话。
“南姨,在忙呐?我就是跟你说呀,你想要的东西我今天找着了,对,对,你就别问了啊,过来店里瞧瞧不就知道了嘛,行,在店里等你啊。”
这个南姨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曾经也是书香门第的大小姐,偏偏老头死的早,守寡二十年了,膝下无儿无女,但是很有钱,就喜欢倒腾古玩,张一成是从香港那次秋拍会上认识的她,后来她给张一成出手过好多宝贝。南姨自己一直留意血玉镯子,想给自己找一个趁手的戴。
老太太不一会儿就乘坐自家司机的车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