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触及女孩可怕的眼神,心里一寒颤,往后面又退了退,直到和墙壁紧紧贴在一起,避无可避。
说实话怕现在就会被灭口。
余心月自以为此刻自己的表情十分和善,好心为少年解决问题:“街头那群混混,老是欺负学生,抢我们学校同学们的零花钱,你看,你要不要做个社会主义的接班人?”
舒子虞点头如捣蒜。
做,他一定做!这个接班人,谁也别和他抢!
余心月心里舒口气。
要是舒子虞真和舒家坦白实情,自己可就惹上不小的麻烦。
但既然舒子虞选择隐瞒,那以后——
一时打人一时爽!
一直打人一直爽!
余心月露出个小老弟蛮聪明的笑,扬长而去,留下舒子虞扶着楼梯悔得锤头。
他怎么就想不开惹这么恶魔呢?
一出大门,女孩身体僵在门口,微微睁大眸,凤眼沁上柔软的湿润。
槐树下停着辆法拉利。
撑阳伞的女人倚车站定,墨镜下嘴唇红璨如火,红裙勾勒出火辣身材。
她朝余心月张开双手:“月月,快来。”
“舅妈……”余心月声音里有些哽咽。
季昭华风华正茂,娉娉婷婷站在树影里,是年纪最好的时候。
就像余心月梦里许多次一般,对她张开怀抱,而她就可以跑入舅妈怀里,漂泊已久终于找到可以依靠的地方,在名为家的囚牢里,寻到一丝温情。
她记忆里的母亲,就是季昭华的模样。
季昭华一把把女孩抱住,蹭蹭她香软的脸颊。
小女孩的脸颊粉粉嫩嫩,好撸!
“舅妈,你怎么来啦?”
季昭华使劲撸女孩,笑眯眯地说:“我本来就想接你,给宋微打个电话,他说你还在这里,我就来啦。”
宋微是负责接送她们的司机。
余心月抱住季昭华不撒手,“我好想你,舅妈。”
软糯的声音里带点哭意。
季昭华心疼地摸摸她的头。
女孩的发顶柔软顺滑,好撸!
头发被揉的乱糟糟,余心月心里的遗憾和悲伤渐渐烟消云散。
“舅妈……”女孩脸上写着无奈两字。
季昭华地低头,小侄女的脸颊泛起粉嫩红霞,小嘴微微嘟起,大眼还闪着泪光,就像个洋娃娃,萌得她心都要化掉了。她捏住余心月双颊,像揉面团一样,又扯又捏,而女孩被弄得双颊泛红,依旧乖乖地任她动作。
这孩子太乖了。
季昭华过足手瘾,笑嘻嘻地牵余心月上车,“来,我们回去。”
副驾上摆着一个黑天鹅绒礼盒。
余心月好奇问:“这是什么?”
季昭华:“别人寄给你的东西,我从印家拿过来的。”
“我的东西?”余心月吃惊地拆开礼盒,看清里面东西后,情不自禁勾起唇角,“原来是她。”
季昭华问:“谁?”
余心月抱紧礼盒,不说话。
礼盒里放着的是她的校服。
已经洗好熨好,摆放整齐。
校服上还有一张门票,是最近风头正盛的钢琴家童宋的演奏会。
童宋成名已久,近年渐渐退隐,演奏会总是一票难求。
十年后他更是彻底退出乐坛,成为一个传说。
没能亲临现场听到这位前辈的琴声,一直是余心月的遗憾,没想到重来后这么容易实现。
这张票白白送到她的面前。
是那天秦卿发现自己喜欢钢琴,才特意为她弄了张票吗?
余心月把门票贴在胸口,痴痴笑起来。
不知道去听演奏会,能不能再遇到秦卿。
季昭华瞟了几眼小孩,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犹豫半天,忍不住开口:“月月,你是不是,是不是在早恋啊?”
余心月一怔:“什么?”
季昭华:“这是哪个男生写的情书,你看看,你笑得像个痴汉。”
空气仿佛里弥漫着恋爱的酸臭味。
余心月弯起眼睛,扬了扬门票,“没错!音乐就是我的老婆!”
“咦,是这个啊。”季昭华松一口气,小侄女爱琴成痴,这她从来都知道,拿到童宋的门票,也不奇怪她这么高兴了。原来还想教育一下孩子早恋的危害性,看来是没有必要了。
“等等,”季昭华想到什么,“为什么是老婆?”
余心月又一怔。
刚才的话是下意识脱口而出,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她像小猫一样伸出爪子挠挠礼盒,“因为缪斯是女神啊。”
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浮现的却是秦卿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