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
周洲的好感度已经超过九十了,他可能自己意识到了什么,开始躲她。
陈瑜依旧是不高不低的六十出头,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感觉,但心理防线很高。
于清隐就是面冷心冷了,还是43点,除了作为室友的四十点好感度加持,这么久下来几乎没动。
想要打破现在的僵局,还需要一个契机。
但阮绵没想到,这个机会来得这么快。
一家离学校有点远的餐厅里。
“眠眠,给,吃这个,你小时候最喜欢吃蘑菇了。”一位和蔼的妇人拿起公筷,加了几块蘑菇就往这边伸。
阮绵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妈妈,我从小就对蘑菇过敏。”
妇人不管不顾,强硬得把蘑菇放进了她碗里,嘴里念念叨叨:“怎么可能呢,眠眠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了。”
旁边的中年男子愧疚得看着一副男孩子打扮的小女儿,但又残忍得默认了妇人的举动。
“绵绵,你妈妈的情况你也知道……算爸爸妈妈对不住你,你受点委屈,别刺激她,好歹、我们也养了你这么久。”
短发姑娘拿着筷子的手颤了颤,背脊绷得笔直,半响,她颤着声音开口:“所以,我连以自己的身份活在这个世界上都不行吗?”
清脆如黄莺出谷,一听就知道是女孩子的声音。
餐厅所有的桌子都相距很远,再加上旁边也没有学校的熟人,阮绵就没有刻意让嗓音变得中性化。
妇人还在念念叨叨:
“我的眠眠是世界上最优秀、最有出息的孩子……”
“眠眠可喜欢吃这个了,我得给他多夹点……”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我承认,我们是让你受了点委屈,可这有什么呢?这十几年我们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学,现在让你帮个小忙你就不情不愿的?”
“你只是换了个身份,可还好好得活在这个世界上,你哥哥呢?他连命都没了……”
“你胡说!”他话音刚落,旁边的美妇人就暴起挠人,“你说谁连命都没了?我儿子好端端得坐在这里,你咒谁呢!”
阮绵冷眼瞧着他们,这要是换个稍微脆弱点儿的女孩子来,迟早要被他们逼疯。
她忽然笑了一下,轻轻柔柔得开口:“妈妈,你看我,”
“我留长发了呢。”似魔鬼在低喃。
说罢,她将假发连同头套一齐摘下,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蜿蜒而下,落在眼尾、唇边,然后依偎在两肩。
妇人瞪大了双眼:“绵绵?不可能、不可能,绵绵死了……”
“眠眠、绵绵、”
最后她猛地起身:“这不可能!”然后跑出了餐馆,中年男子紧随其后。
阮绵僵着身体坐在原地。
虽然名字是一样的,但从小到大,她和哥哥从来不会认错爸爸妈妈在叫谁——
他们叫哥哥时,总是吴侬软语,连尾音都带着明明白白的爱,相比之下,叫她的名字就非常平淡了。
她不明白,都是他们的孩子,为什么能偏心到如此地步?
一张纸巾从旁边递过来,阮绵抬眼。
看见站在那里的人,她一时失语。
“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