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搅动咖啡的手突然停了下来,表情惊讶——虽然多半是装出来的。“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一条寺修疑惑了,“那你上门来干嘛?”
太宰治理所当然地说:“去把画要回来啊。”
一条寺修:“……?”就这么简单?
太宰治毫不费劲地猜出了他心中所想,“就是这么简单,不然你以为呢?”
“……”
一条寺修沉默了会儿,两只手举在身前,瞧着准备拍手,“何必这么麻烦,我……”
“你想直接将画隔空取回来?”
一条寺修没说话,但他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太宰治,他就是这么打算的。
太宰治叹了口气,瞧着有些无奈地说:“如果事情真的那么简单,为什么我还要来找你呢?直接将画从藤川先生家里带走不就行了吗?”
一条寺修想了想,觉得确实是这个道理。
不过……
“谁管你们怎么想的啊。”他不耐地咂了下嘴,手一拍——
画没回来。
因为他的手腕被太宰治抓住了。
一条寺修偏头看了过去,浅金色的眸子凝视着又一次阻止他发动能力的太宰治,如即将展开狩猎的猎豹,“看来你上次的伤痊愈得挺快?”
太宰治笑容不改,仿佛没听出这句话中的威胁之意,语气轻快地说:“哎呀,多谢修君关心啦~”
周围的空气好似凝滞了般,气氛紧张异常。两人视线交汇处仿佛都能看到迸射出的火花。
就在一条寺修即将出手的时候,他们俩的手机竟然不约而同地响了起来。
二人同时收回视线,掏出手机一看。
一条寺修的来电提示是“画廊”。
太宰治的则是国木田独步。
两人达成共识,先接电话。
只不过在此过程中,太宰治都没松开一条寺修的手腕,后者瞥了他一眼,决定暂时先不管他。
一条寺修还以为画廊那边会提到藤川先生和“被诅咒的画”的事情,谁料画廊那边只是例行问候他什么时候把新作寄过去,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儿一样。
可是不对呀,明明这件事昨天就上了本地新闻……
就算新闻画面中将画廊打了码,可他这个没去过画廊几次的人能猜出来,没道理画廊老板认不出来啊。
难道说画廊的人没一个看到那则新闻的?
应该不可能,不然不会有今天这通电话。
毕竟昨天一条寺修才跟他们说过,新画作至少得等一个月。这通电话比起说是忘了昨天他们的谈话内容,不如说是试探,试探他知不知道藤川先生那事儿。
想通后,一条寺修也不管画廊那边在这件事上到底是什么想法,打算趁这通电话谈一谈解约的事情。
毕竟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也不可能若无其事地继续卖画了,而且他还得把之前卖出去那三幅都收回来才行。
他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对面一听,顿时慌了,“是不是有人和您说什么了?”
一条寺修心想,这通电话果然是来试探他的。他并未解释过多,直接说:“只是不想卖画了而已。”
可对面出乎意料地不肯放手,一个劲劝一条寺修“不要冲动行事”、“风波都会过去的”、“您只管画画,其他的交给画廊就好”……
常人对“诅咒”这样的事情,不都是避之不及的吗?
怎么这家画廊偏偏相反呢?搞得好像一条寺修给他们下了什么蛊一样,真奇怪。
他没兴趣听对面的长篇大论,手机从耳边拿开,不自觉地走着神。
瞧他这模样,不知什么时候打完电话的太宰治突然伸出手拿走了他的手机。
一条寺修没有阻止,想看他怎么说。
许久得不到一条寺修的回应,负责联系他的画廊负责人一声哀嚎,“所以您为什么突然想解约啊?”
太宰治笑眯眯地说:“因为我们这边有更有趣的工作适合他哦。”
画廊方面负责人:“???”
当事人一条寺修:“……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