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元没有理会他,只是垂首走着。
钱宴植也没有放弃,继续道:“小殿下,我会做很多宫里御厨都做不出来的。比如脆皮炸鸡,那一口下去酥酥脆脆的,唔,真香,鸡肉又鲜又嫩……”
咕咕咕——
霍景元停下脚步,钱宴植也闭嘴了,一大一小侧首对视,看的霍景元紧抿了双唇,喉咙微动,似乎在咽口水,黑黢黢的眼珠子里盛满了疑惑:
“嗯……真的很好吃吗?”
钱宴植忍了半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来这孩子是真饿了,忙向他伸了手,笑着道:“那你跟我走,我带你去吃。”
景元垂眸想了想,回头瞧了一眼文德殿的宫门,随后郑重其事的点头,拉上钱宴植的手,朝着含烟阁便走去了。
含烟阁的小厨房内,厨娘们都站在了门口,只留下景元和钱宴植在殿内,景元坐在小板凳上,面前摆张小桌子,上面摆了杯钱宴植徒手捏出来的橙汁。
而钱宴植着系着厨娘们的围裙,正卖力的做着炸鸡翅与鸡排。
灶里的火燃的很旺,锅里的油也逐渐沸腾起来,腌制好的鸡排与鸡翅,裹上蛋液与馒头屑,然后放入锅里炸着。
莫说霍景元了,就连厨房门口站着的厨娘们也是满脸惊愕,似乎从没有见过这么新鲜的吃法。
蒸熟的馒头也被钱宴植切开一分为二,夹上一小块鸡排,放一片番茄与两片蔬菜,甚至还炸了两份薯条,带上鸡排鸡翅,一道回去了含烟阁的主屋。
霍景元捧着那杯鲜榨的果汁跟在钱宴植的身后回到主屋,然后相对坐在一起,嗅着盘子里的食物,霍景元咽了口水,小心翼翼的看着钱宴植:
“这个怎么吃啊?”
钱宴植拿起馒头做的汉堡,作势咬了一口,景元也学着他的动作,拿起馒头堡开始吃了起来。
果然,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这年纪不大的小孩儿都喜欢吃这些油炸的垃圾食品。
“钱少使……”咽下了嘴里的食物,景元便张嘴唤了一声。
钱宴植连忙摇头:“换个称呼,不如,你叫我哥哥,钱哥哥,多好听。”
景元抿唇想了想,连忙摇头:“那我叫你阿宴哥哥吧。”
钱宴植略微思忖,景元的声音也好听,听他叫自己阿宴哥哥,莫名有点开心,然后点头:“行,就这么喊吧。”
景元扬起笑脸,带着婴儿肥的脸此刻瞧着越发惹人疼爱,倒是与之前那倔强固执的模样判若两人了。
“阿宴哥哥,你等下教我做这个吗?我想学了做给父皇吃。”景元的眼睛里闪烁着真诚的光芒,看的钱宴植心口略紧。
“你还小呢,等长大一些再学。”钱宴植说。
景元放下了手中的薯条,脸上的笑意也暗淡了下来,垂眸瞧着桌上的食物:“身为人子,应当时时刻刻记着父母的恩惠,如今吃到好吃的,却不能与父皇分享,是为不孝。”
钱宴植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你还小呢,你这个年纪就该是吃喝玩乐,什么都不愁的年纪,不用担心别的,你父皇将来还有别的儿子,让他其他儿子疼他去。”
景元摇头,神情真挚:“不,我已经五岁了,不是小孩子了,就是父皇将来若有其他子嗣,我也是长兄,长兄就该就长兄的责任,以身作则才能教导好弟妹。”
“可你父皇都不疼你。”钱宴植连忙说。
景元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却依旧倔强的不肯落泪,紧抿双唇,愣了半晌后,他才开口道:
“我听宫人们说,我母亲是一个下等宫女,所以父皇不是不疼我,是因为我生母生我时难产走了,父皇是因为见到我就会想到我母亲,才会不见我的。”
热泪滚落惊讶的眼眶,看的钱宴植顿时父爱之心泛滥,坐到了他的身边将他抱进自己怀里,揉揉他的脑袋。
“参见陛下。”
忽然,门口伺候的内侍跪伏在地,声音颤抖。
钱宴植连忙往门口望去,看着霍政出现在门口,那阴沉的脸色,让钱宴植此刻脑内翻腾,想着该怎么做才能不让霍政进屋。
他肯定是来算账来的!
就因为下午在文德殿怼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