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难怪独栋住宅区会变成那个鬼样子,直接从套房降级大通铺。”他摇摇头,对阿尔玛之殿市府的印象,又往下滑落了不少:
“让我猜猜:从那以后,市警、市政就没怎么管过难民,任凭他们自生自灭?流进街区的善款和福利保障,也变成了帮派的活动资金?”
“你说的情况确实存在。不过,安置营地背后有一大堆问题,不是两句话就能概括的。”弗朗辛摇了摇头,顺便伸手示意,将任务小组停在了一座废弃诊所门口,等待交通指示灯由红转绿:
“举个典型例子:城郊居住区的很多业主,战前、战时都是大型企业中层。大战结束后,公义同盟对月球大财团进行了强制重组,把那群战犯阔佬又关又杀中层管理人员也受到牵连,一大群人进了监狱,降职或者辞退的也有不少。他们肯定没能力偿还房贷,只能把漂亮小楼低价卖给市府,给家人换来栖身之地。大概是为了方便操作,市府安排的新住处,一般都是其他扇区的城郊住宅区,而且往往把整条街的邻居打包,塞进同一栋房屋。”
“坏人当然要受罚,这没问题。”索仲武皱起眉头,心里隐隐生出一股不适感:
“但市府做的事情,未免也太糙了吧?正确的办法,应该是把互相认识的邻居打散,搬到新地方以后再给点甜头。结果市府先把他们惹火,再让他们放到一起密切接触。这是嫌街头帮派太少,特地创造孵化环境么?”
“对,市府做事就这么糙。不止“阿尔玛之殿”,月球上的环形山城市,都是一样德行。”弗朗辛大踏步地走过人形横道,磁力靴敲得路面“铿锵”作响:
“他们只管把人塞进安置营地,却忽略了配套基础设施。在难民聚集的街区,停电停水是家常便饭,外出购物也不方便,哪怕买面包都得排队。孩子们的生活也很成问题,学校、游乐场只能沿用现有的那些,不少班级甚至膨胀到两百人的规模,一节课上完,一半孩子都得中暑。”
“那能不中暑么。”索仲武摇摇头,觉得自己真是开了眼界:
“战后重建肯定会冒出一堆问题,哪个国家都一样。但扯淡到这种程度的等等,弗我是说老大,达沃特老大。为什么学校要坚持上课?校区太小,那就先让细蚊仔回家网课,等新楼盖好再返校不行么?还有就是,你刚才好像一直没说失业率?这种贫民窟似的安置营地,肯定有很多人找不到活干吧?”
“这其实是同一个问题,小索。”弗朗辛与索仲武一样,用了掩盖身份的假称呼:
“学校不能关闭,因为教师必须有正规办公场所,否则就不能记录工时没有工时记录,就意味失业人口大幅增长,而这是市府最忌惮的事情。他们不允许安置营地出现成规模失业,至少表面上不允许。市警出动小队,绝大多数时候不是为了阻止帮派火并,而是为了抓人上工,挨家挨户把劳动力搜出来,再给他们随机派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