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方轻云并不满足于此,她已经做好了插手织布染布绣布以及做成衣的行业,从生产到销售一把抓,这样才不会受制于人。
若是有了足够的资本,她还想圈一大块地专门种植桑树养蚕,从源头到最后成品,都掌控在自己手里。
不过那些还太远了,先老老实实做一个赚取差价的中间商吧。
在方轻云做生意做得红红火火,为下次与方父一同去进货做准备时,早已被她遗忘到脑后的陈家母子日子却相当难过。
方轻云一走,陈家立马被打回了原形,从衣食无忧的状态被打回一开始吃了上顿愁下顿的状态。
偏偏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陈母接受不了这个落差,陈彦更是受不了每天吃的没有半点油水,出门还要被人嘲讽,回家又要面对陈母那张苦瓜脸。
因为外面都传遍了他侵吞娘子嫁妆想要休妻的传言,陈彦的名声臭了,在村子里不受其他人待见,没人愿意帮衬,在私塾里更是被同窗和先生鄙视看不起。
只是陈彦把读书科举当做自己翻身的唯一希望,宁可顶着别人鄙视的眼神也要赖在私塾里不走。
终于私塾的先生忍不了了,见他不肯自觉走人,就提出要退他束脩,叫他滚蛋。
陈彦现在是把读书当做救命稻草,怎么肯放弃?他现在的名声去想转去其他私塾读书,肯定无人愿收。
于是他破罐破摔的对先生说:“先生收了我的束脩却想反悔,此不当为君子所为。”
可惜先生并不受他要挟,有这么一个名声败坏的学生在私塾里,只会连累他私塾的名声,将生源往其他私塾推。
陈彦见自己要挟不到先生,又想到自己这些天连饱饭都吃不起,最终还是选择了将束脩都要了回来。
先生也不与他计较那三两束脩银子的事,全额退给他了。
这三两银子对陈家来说已经算是一笔巨款了,但陈彦却没想用这笔钱给家里添置些什么,先拿着钱去下馆子吃了个肚儿圆,才回了家。
陈母正在家里晾晒大量衣服被褥等物,她不会绣活,只能为人浆洗衣物赚点辛苦铜板,供自己儿子读书。
陈彦进了院子,看了一眼陈母晾晒的明显不是自家的衣物,他知道陈母这是在为别人浆洗衣物,但他却什么也没说。
在他看来,要不是陈母苛待云娘,让云娘与他和离,他又怎么会落到如今的地步?现在陈母辛苦劳作弥补他的损失是应该的。
陈彦还记得自己与方云娘灵魂互换之后,陈母叫他去洗衣服的事儿,在河边洗衣服多危险多难啊,结果到了陈母嘴里就是轻飘飘的几句‘这有什么难的?’‘哪个女人不是要做这些事的?’‘你多做做就习惯了!’
既然她觉得洗衣服不难,那她就一直洗吧!
陈彦径自往屋子里走去,一边走还一边不耐烦的问:“娘,午饭做好了没有?”
陈母把手往身上擦了擦,有些焦急的说:“彦儿,你今天中午不是说在城里买大饼吃吗?怎么回来了?娘这,这还没来得及做饭。”
实际上陈母是因为家里过于拮据,在陈彦不在家吃的时候,就不做饭,饿一顿省一顿。
但陈彦却又想起之前陈母让他学做饭折腾的他的事儿,没好气的说:“现在还没做饭?是不是坐着等我做给你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