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范远的办公室之后，莫非直接走楼梯到了下面一层。　　　　到了前台的时候，发现陶米正撑着下巴和那个前台聊得正欢呢。　　　　莫非忍不住轻叹了一声，然后走上前去抓住了陶米的胳膊说：“走吧。”　　　　陶米惊讶地看了莫非一眼，没有想到那么快就结束了。　　　　既然要走，陶米又转头对前台的那个女孩子道了个别：“我要走了，新贸大厦的那家冰淇淋店真的很不错，到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去吃。”　　　　那个前台笑得一脸灿烂说：“好的，你有空的时候发我信息哦。”　　　　陶米加深了微笑：“一定！”　　　　转过头的时候，陶米发现莫非脸上的表情也只能用无语来形容了。　　　　下了楼坐到车里之后，陶米看着一脸阴郁的莫非问：“怎么了？调查出什么结果了吗？”　　　　莫非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这个范远狡猾得很，讲话的时候七分真三分假，真假掺着说，还真是让人难以分辨。”　　　　陶米诧异地说：“连你都看不出来吗？看来这回真的是遇到难题了。”　　　　莫非看了一眼陶米说：“难题确实是难题，相比较起上一个案件的凶犯耿乐来说，这次的案子绝对是团伙作案，并且这个团伙有组织，有预谋，是个庞大的运转体系。他们一定具备相当丰富的作案经验，想要抓住他们，没那么容易。”　　　　在陶米的印象中，莫非就是无所不能的。如果连莫非都觉得难的东西，那么一定就是很难了。　　　　陶米一只手支撑着下巴，一边感慨：“唉，怎么办才好啊？”　　　　莫非问：“你跟那个前台这么快就混熟了？”　　　　陶米为自己圆满顺利地完成任务而感到得意：“那是当然了，我是谁呀。”　　　　莫非赞同：“也对，毕竟是我的助理。”　　　　陶米不悦地皱眉：“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是我的个人能力，别想抢功。”　　　　莫非应承了一句：“好好好。”　　　　随后，莫非又以一种大人教育小孩的口吻跟陶米说：“不过，你以后不要跟万通公司的前台有过多接触。”　　　　陶米问：“为什么？”　　　　莫非不知道该怎么跟陶米说，人心险恶，他一定要跟她说得这么清楚吗？　　　　但是，如果不跟她说清楚，她要是出了意外怎么办？　　　　恶狠狠的教训，早在六年前他就吃过了。　　　　“因为”莫非斟酌着词句，“我害怕你会像程菲那样......会出意外......”　　　　“呸呸呸。”　　　　陶米一脸的嫌弃，情绪激动地说：“才不会呢，我才不会变成那样，你不要乌鸦嘴。”　　　　一想到程菲全身赤／裸地被抛尸荒野，陶米就觉得自己全身起鸡皮疙瘩。　　　　莫非轻轻地笑了一下说：“好。”　　　　车内又寂静了一会儿，过了半晌陶米一脸坏笑地凑近了莫非。　　　　莫非看了陶米一眼，皱着眉头说：“你干嘛？阴阳怪气地吓唬谁？”　　　　陶米得意地笑了一声：“哼，你说你害怕，你在关心我。”　　　　莫非一脸嫌弃：“谁关心你了？只是现在助理不好招，尤其是你这种能把剩菜剩饭全部吃完的更是难找了。”　　　　陶米才不停莫非的，她把头别向了另一边，感叹：“口是心非的男人啊。”　　　　莫非不想跟她废话，一脚油门踩下去，陶米因为没系安全带整个人差点飞出去撞到脑门。　　　　陶米转过头目光凶狠地看着依旧一脸淡然的莫非。　　　　好了，她现在相信莫非不是在关心她了。　　　　－－－　　　　莫非刚走，范远就表现出了一丝的焦虑。　　　　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婊／子，不然的话警察怎么可能会查到他这里来呢？　　　　要不是她死缠烂打着自己，发现了不该发现的秘密，他也不想杀人。　　　　手下的那帮人也都是废物，让他们抛个尸都抛不好，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　　　　思来想去，最后范远拨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起来之后，范远语气沉闷地问：“那批‘货运’到了吗？”　　　　“怎么还没有运到？你们干什么吃的？”　　　　“我这边出了点问题，可能需要停一段时间，那批‘货’先不要急着出，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先。你跟老大说一声，等风头过了我会打电话给你们的。”　　　　“这段时间，你们就先不要回来了，认真地盯着‘货’，买家都付了定金的。”　　　　说完之后，范远就挂掉了电话。　　　　虽然事情都已经交代下去了，但是范远依旧坐不住，他开始翻看起了资料。　　　　今天见过莫非之后，范远总觉得他的眉目之间很眼熟，于是就翻开了黑名单。　　　　对于他们这一行的人来说，在刀口上讨生活总是要注意那些敌对的人。　　　　像现在这些警察，花个七八年培养出个卧底奸细，或者是对他们死缠烂打的多的是。　　　　上了黑名单的人，基本上就离入土不久了。因为他们不会允许对自己具有巨大威胁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　　　　范远已经很久没有看黑名单的资料了，因为近几年来他们都很小心，也没有造成过什么巨大的损失。毕竟六年前的那一场事故，他们损失不小。　　　　范远一边回忆着，一边翻看着黑名单。　　　　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张证件照上。　　　　照片是红底的，这更显得照片中的人脸色苍白如纸。他的嘴唇紧抿，眼神淡漠，瞳孔漆黑。　　　　照片上的这个男人跟今天来的那个唯一有一点不同的是，照片上的他，脸庞多少还是让人感觉有些青涩。　　　　而今天来的那个男人，五官棱角越发锋利，就连目光，都是那么的咄咄逼人。　　　　范远烦躁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自言自语道：“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　　　　坐在车里的陶米心情郁结，而莫非则是时不时地看后视镜。　　　　在距离他的车差不多有五十米距离的马路上，一辆银色的面包车正行驶着。　　　　经过初步地观察，那辆面包车上应该有两个青壮年男子，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换过。　　　　估计，莫非在睡觉的时候，他们都在楼下等着。　　　　他们跟了那么多天，却没有做一件干预他的行为或者是企图上海的事。那么也就是说，他们的目的仅仅是监视。　　　　不会是那帮想要杀自己的人，他们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不出他所料的话，那么多次的暗杀都没有成功，估计他们早就放弃了。　　　　最起码在莫非没有做威胁他们的事之前，他们一定不会再有所行动力。　　　　那么，整天吃饱饭没事情干，又对他十分上心的，他的身边只有一个了———魏建国。　　　　只不过有一点他们还算事聪明，每过几天他们就会换一辆车跟，估计是担心自己会发现他们。　　　　只不过，现在他的事情那么多，并且那么危险，总带着个尾巴出门也不是办法啊？　　　　就在陶米正盯着窗外出神的时候，莫非突然停了车。　　　　陶米一脸茫然地转过头问：“怎么了？”　　　　莫非犹豫了一下，观察了一下周边的环境，然后指了指对面的奶茶店说：“我想要喝奶茶，你去帮我买一杯。”　　　　陶米一脸鄙夷地说：“你不是从来不喝这种含糖精的东西的吗？”　　　　莫非说：“我现在想喝不行吗？”　　　　陶米不耐烦的地转过脸：“要喝自己去买。”　　　　莫非拿出钱包递给陶米：“我也请你喝一杯。”　　　　陶米接过钱包打开车门下车：“这还差不多。”　　　　见陶米离开之后，莫非也下了车，走向停在身后不远处的那辆银色的面包车。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被发现了，莫非走过来的时候，那两个人还可笑地仰着头睡觉。　　　　莫非忍不住笑笑，伸手敲了敲玻璃窗：“兄弟，把窗户摇下来。”　　　　里面的两个男人见瞒不住了，也就乖乖配合，打开了窗户。　　　　窗户摇下来之后，莫非趴在窗户上，言语间颇具威胁意味地说：“回去告诉魏建国，我不喜欢别人盯着我做事，如果他不放心我，我就把钱都还给他，让他另请高人。如果他相信我，就不要在我身边安插眼睛，我不舒服。”　　　　说完这句话之后，莫非也不管那两个男人脸上窘迫的表情，直接离开，重新回到了车里。　　　　回到车里之后，莫非看了一眼还在奶茶店排队的陶米，内心忍不住泛起了波澜。　　　　如果，如果陶米自私一点，不管别人的死活，她现在也不会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　　　　如果他也自私一点，现在也不会活得那么孤独。　　　　好不容易等到陶米回来，莫非看了一眼她满载而归的手，开口说：“你为什么要买这么多东西？”　　　　陶米笑了笑说：“这家店的章鱼小丸子特别好吃，难道你忘了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这里。”　　　　莫非伸头看了一眼，他刚才还真没注意。　　　　陶米笑嘻嘻地把奶茶递到莫非面前：“你的奶茶。”　　　　莫非低头轻轻一瞥，说：“我不喝。”　　　　陶米觉得莫非这个人简直就是精神分裂，要喝奶茶的是他，现在买来了又不喝，他能管好自己的想法吗？　　　　陶米吧奶茶放到了自己的面前说：“你不喝，我喝。”　　　　莫非忍不住对着一边喝奶茶，一边吃章鱼丸子吃得津津有味的陶米说：“从我认识你之后，你最起码胖了有四斤二两。”　　　　听了莫非的话，陶米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腰。　　　　算了，小口小口吃，应该会胖的少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