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汉人真的是兰建能打退的吗?
慕容垂不知道。
营帐外,兰建策马军阵前,做着最后的动员。其下,鲜卑一族善战勇士约有四千齐聚。
“鲜卑的儿郎们,你们,曾是草原的雄鹰!自由翱翔在天际,不可一世!”
“.”
“你们乘骑着最健硕的战马,享用着最美丽的女人,被所有族人羡慕,令所有敌人恐惧。”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睛。
以往时候只有在面对最艰险的恶战时,他们的将军才会这般慷慨陈词。
而这一次的凶险
兰建继续高声呼喊:“你们是鲜卑的骄傲,是最锋利的钢刀。现在,你们为部族效力的时候到了!”
呜!喔!
稀稀拉拉的几声应和后,下面三两成群,已经小声讨论了起来。
兰建能清晰的感觉到,族人们的兴致并不高。
这样一番说辞,换作以往,他们早该兴奋起来了。
而今,他们的脸上更多是忧虑、惶恐。
“打起精神来狼崽子们!敌人不过是两个孱弱的汉人!举起你们的战刀,架起你们的战马,砍碎他们。将他们的鲜血抹在脸上,让匈奴、羌人们看清楚,谁才是最勇猛的战士!”
情绪依旧低落。
甚至所有人脸上,都挂上了一丝畏惧死亡的凝重。
兰建统兵很有年头了,在慕容恪还在时,他便是大燕的骁骑将军。
他很清楚,骑兵们的凝重缘何而来。
汉话中说‘置之死地而后生’。
但在那个死地中,起码还能看到生的希望。
不像现在。
任谁面对那样一座非人力认知范畴之内的杀戮机器,剩下的也就只有绝望和凝重。
“出!!!”
“晋武爷,你就将那白狼骑借我使使呗,所过之处胡人尽跪地的感觉真的是太爽了。就跟砍西瓜似的!”
许贯歇息半晌,恢复了些力气。虽不如先前般勇武,但跟在张武身边捡捡漏还是没有任何问题。
说话的功夫,又砍翻胡人七八。
张武眼皮都没抬:“你丢人不?往小了说,你这就是狐假虎威,为人所不齿。往大了说,你阵前强占他人战利品,这就是借功而进。要是你小子是我麾下的崽子,早就被执刑官拉出去枭首了。”
许贯瘪瘪嘴:“这话让您一说怎么就变成了这种味道。我敢占您的功吗?再说了,您是我祖爷爷的上位将军,怎么着也算是我半个长辈了吧。晚辈狐假长辈虎威,那不是该着的吗?”
“你要是把这点聪明劲用在兵法上,也不至于现在连什么是锋矢阵都搞不明白。”
“.”
许贯无言以对。
他是真没见过这种跟晚辈打嘴仗没输过的长辈。
自己这边都执后辈孙子礼了,人家非要揪着小辫上纲上线。
除了无语就是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