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子从来没来过南京,她并不熟悉这儿,所以我找到她的速度很快,而惠子则像是刚哭过一样,当看到我拦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也没有什么好表示的,依旧露着一脸平静又显得无所谓的样子,甚至还抬手可以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惠子那么谨慎,使得我也没有什么可去犹豫的,后面便直接一句在过来时候就下定的决心都一下子里地说了出去, “惠子,我们去美国,明天就去,等会儿我们去买船票。” “啊?” 面前人震惊,对我这句话里的意思一时间很难理解, “怎么,你不愿意跟我去美国么?” “可是,怎么就突然现在就去了?” “现在不去你还打算什么时候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 对方的意思,自己怎么会不知道,无非是在衡量我一大家子的人在我心中的分量,以及惠子自己在我心中的分量到底哪一个更重,惠子最后得出结果了,因此她决定独自一个人离开我家,甚至是我身边。 只不过,为什么面前人就不能真正,好好地去选择信信我,想当初,我既然能为了惠子和白人学生打在一起,那么如今同样也可以, “你为什么就不能信任一下我,我之前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而且这次带你过来面见我父亲还有其他人,无非在于想把你的身份和我自己做的决定告诉他们一下,并不是来寻求他们的同意或者是其他什么。” 道理简单,却被弄得这么复杂,至于爸话里曾提到过的军职什么的,自己也可以不要。 我前半生几乎在戎马沙场,后半生就应该放我去得到自己的幸福,谁也困不住我,我只属于我自己,那是爸一直弄错的地方,他以为靠着自己的权威就能压得住我,殊不知,一个小孩也是会长大,更别提还是流着他血液的儿子,带着他的基因, “泽天哥,你不需要为了我放弃那么多。” “我没有为了谁放弃过,我只是做了我自己想做的事情,还有,任何人都别试图去困住我,我从来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包括我爸,所以你千万不要担心。” 面前人儿当时还真是担心死了,毕竟惠子也很怕我会放弃她,所以此刻里未免有些幸运,口气中更是一副患得患失的态度,相对于前几天里的那种阴霾,此刻倒显得格外真实与高兴, “那你家人怎么说?刚才泽洋君好像对我的到来很不满。” “别管泽洋,做好我们自己就好了。” “泽天哥,我在你是身边,会不会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泽洋君告诉我,因为我的事情,你可能会被你的军队内部处罚。” 这按着以前来说的话,肯定是会的,不过现在自己已经是决定退出一切军职,我也不是一个容易热血上脑冲动的人,相对于此刻里的话,自己早就是考虑了很久。 而我压根不需要为了某些人的对我满意而去做了另一些让自己不舒服的事情,我只要做好我自己便可以了,就像之前话里说的那样,我知道可能这样的事做了后不会有一个好结果,但我更不愿意自己在未来会为了当初没有去做这些事情而更加后悔, “好了,不说了,我们回去吧。” 正当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眼前人儿反倒是突然间转身看了看背后我的家,声音中格外惋惜道, “我还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机会再来这里看看我妈妈,她一直都很想回到自己国家的。” 大概,死在异域,就像我三叔一样,自从我回来后,就没去看过埋着他的地方,倒是自己回来之前曾经叮嘱过泽洋,不知道泽洋有没有好好地听我的话。 以后会有机会的。 后来我算了算时间,又是好几个月,自己带着惠子出现在美国家的一家墓园。 那是一个雨天,也是我来美国好一阵子了,刚刚才带着惠子安定好。 三叔的墓地已经有些破败了,他在这里住了近二十年,此刻里自己面对着眼底下有些裂缝的石碑,还是不由自主地俯身下去轻轻摸了摸石碑上的名字,口中再是说了自己去了中国后的一切见闻 等我讲了越来越多,连眼泪也都下来了,在这个雨天里分不清到底是雨还是我的眼泪,惠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身边,她慢慢地蹲在身, “三叔,我会照顾泽天哥的。” 大抵,这漫天的雨意,印得两个人的身体越来越紧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