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鸿笑得尴尬,脸上的褶子皱在了一起,缓解气氛:“那个,景先生,我们今天过来是想参观一下保护站,您看是否方便找个带路的人?”
景砚抿唇说不碍事,唤了一声:“阿暖,带他们进去。”又嘱咐他最里面的一间不可以参观。
“哦?哦,好的好的。”阿暖一口答应下来,就走去前面带路了。
保护站里,墙上挂着的,是各类鲸的照片,种类太多,沈今安看得眼花缭乱,也只认出了蓝鲸、虎鲸和抹香鲸。
除了所有人的脚步声,几乎听不见其它声音,静的窒息,沈今安想说句话都得压着嗓子,害怕玷污了这里的神圣。
刚才那位景先生不知道去了哪里,没有跟着他们一起。
“安措,我想去洗手间。”沈今安压着嗓子说了句,一副尿频尿急尿便秘的表情。
“这儿哪有洗手间?”安措四下张望,连洗手间的影子都没有。
“憋着,再有几个小时就回去了。”
沈今安:“……”
“我去去就回。”
“沈今安,你给我回来。”安措压着声音喊,可是路痴已经跑远了。
安措低声咒了一句,看了看队伍前面的人,转身往沈今安跑的方向走。
沈今安在长廊里绕来绕去,终于看到了一只标牌,顺着标牌的方向摸索,沈今安看到了一扇门,陈旧厚重,门框刻着雕花,整扇门上绘了彩绘,是星辰大海和一只跃出海面的鲸。
沈今安往回走,顺着标识牌指的方向重新走了一遍,依旧是那扇门。
豪华高配版?
没有上锁?大概是了。
画着彩绘的门撞到后面的墙,弄出很大的声响,沈今安抬头,正对上男人的视线,冰冷没有生气,温和泛着润泽,两种极端的情绪藏在眼眸里,只一瞬,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小姐。”
沈今安直愣愣的站着,听见他的声音,目光有些呆滞,称呼了一句景先生。
“请你出去。”男人语调温润,似二月春风,平静柔和,可是不容置喙。
沈今安呆愣了许久,她从未见过有人能把命令的话语叙述的这样彬彬有礼,不急不徐,不骄不躁,似乎让人觉得不遵从他说的做,就犯了滔天的罪过。
直到男人走过来,莹白的手指捏着锁,锁上了门,沈今安才后知后觉的回了神,抬手摸了摸鼻尖,望着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回想他刚才的话,若有所思。
他说,抱歉沈小姐,这里不对游客开放。
言行举止全都恰到好处,神秘优雅,一如中世纪的欧洲贵族,抑或是古画里走出来的翩翩公子。
沈今安收回眼神,视线定格在那扇画了彩绘的门上。
门刚被她撞开时,那位景先生藏的快,可沈今安的钛合金狗眼更快,盖着纯白布料的长桌,分明是一具冰棺,冰棺之内,不得而知。
沈今安突然觉得有些冷,禁不住耸了一下。
安措走过去拍了拍沈今安的肩膀:“想什么呢,找到洗手间了没有?”
“没有。”
安措纳闷,又打趣她,“你不是尿急尿频尿便秘嘛。”
“治好了。”
“撞鬼了?”安措笑着调侃,看了一眼那扇门,收回视线,“这门挺漂亮。”
沈今安应了一声:“是挺漂亮。”
“赶紧走吧,剧组都走远了,没找到还磨磨蹭蹭的。”
“嗯,走了。”
两人路过长廊拐角走了出去,前面的大厅里,一阵风灌进来,刻着“洗手间”三字的标识牌兜着风调了个头,指向了走廊另一头。
几个小时后,所有人又乘着船回到了酒店,开始准备几天后的开机事宜。
沈今安靠着酒店的扶梯往下看,落目处,是今天在小岛上看到的那个男人,男人站在酒店前台靠右的位置,手里握着黑色的保温杯,站的端正,下颌微收,抿着唇,一席浅色风衣,绝代风华。
叫阿暖的壮汉保镖似乎正在办理入住手续。
她不是花痴,看一眼便收回了眼神,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