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近半弯,皎洁如破裂的银盘。
这是西角岭一处装修气派的门院,月夜昏沉,乌鸦在枯枝上嘶叫,院内的宾客却依然在推杯换盏,歌舞之声不绝于耳。
大家都享受在这一片喜庆的氛围中,嘈杂,欢腾,却不知火红的死神将至!
门院的中间摆着一个大大的歌舞台,穿着云袖的舞女,轻歌曼舞,一轮又一轮曼妙的舞蹈让沉醉其中的人们感到美轮美奂,应接不暇。
舞台周边摆满了十几桌酒席,宾客们都是来自镇上的名流富甲,而舞台正对着的是一块高高的牌匾,石府两个大字豪气的被裱在牌匾上。
这一家的主人叫石磐,是青原镇上的一个做法器买卖的大老板,而今是他八岁儿子,石寒的生日。
台上舞女舞姿妖娆动人,台下正席上石寒母亲拉着九岁石寒的手,指着舞台上的舞女对石寒问道“你看台上的大姐姐们好不好看啊”
“好看”
“嘿嘿,臭子,让你娶选一个大姐姐娶回家,乐不乐意啊”
“不乐意”
“那你喜欢哪个姑娘啊,娘亲帮你个媒”
“真的么,我全部都喜欢,娘,我要把这些漂亮大姐姐都娶回家,陪我挖泥鳅”
梆,一个响亮的脑瓜崩落在了石寒的脑袋上,
“你个傻子,娶媳妇就是为了让你媳妇陪你玩泥鳅的么”
“娘,你干嘛打我啊,好疼啊”石寒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乖乖,你都八岁了,别哭哭啼啼的,你可是男子汉啊,要坚强点,难不成以后还要找个媳妇,站在你身前保护你不成,那像什么样子?”
“娘亲,讨厌,你打人还不许我哭,我要告诉爹爹去”完,石寒就踏着碎步跑向了一个大肚便便的中年人,“爹,娘又欺负我,呜呜呜”
“傻子,不是告诉过你,你娘亲,那不叫打,那是爱的教育,你娘年轻的时候打我,额,不,爱我比爱你可深沉的多。你就忍忍吧,长大就好了”
“长大了,娘亲就不会打我了么?”
“不,我是你长大了,皮就硬了,打的就不怎么疼了,哈哈哈”
“哈哈哈”躺在竹床上的叶寒此时也笑出了声,当他睁开双眼,眼前除了黑暗什么也没有,刚才的景象就像一个虚浮的泡沫一样,在他睁眼的瞬间就幻灭了。
“五年了,来叶家已经整整五年了”叶寒侧着身,慢慢地用手肘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仅仅只是挪动了一下身体,仿佛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看来自己这次赡不轻。
“差距真的这么大么”叶寒忍不住看向自己手掌中的一个白色圆圈,叹气道。
即使每移动一下,浑身都传来了酸楚与疼痛,叶寒还是单手撑着床沿,慢慢的坐到了窗边的书桌上。
“今的月亮真圆啊”
感叹了一下今晚的月光,叶寒突然长呼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此时的叶寒居然开始回忆起自己这第一次“挨打”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