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之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举着一个窝窝头,递到寻觅嘴边,嘿嘿的笑着,满脸殷勤。
这傻子……每次都是,得到什么好吃的都给她,若是自己离开了他肯定很伤心吧?罢了,先住下来,等到拿到卖身契再说吧。
此时的后山,已经在温泉池里泡了整整三个时辰的某男人几乎已经虚脱,晕厥过去。
寻觅抱着孩子,住进了霍家的西屋,是一个破旧的柴房,以前是霍庭芬的闺房,后来霍庭芬出嫁后,便成了堆柴的柴房。
打扫干净,地面还是有些潮湿,窗柩破烂不堪,阴冷的风呼啦啦的往里面灌,房梁漏雨,滴滴答答,地上一个大水坑,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好在炕上不漏雨,找了一个破罐子放在地上接水,找了一块破布,把窗柩遮了起来,瞬间昏暗的屋子变得更加昏暗。
霍氏坑的连个油灯都不给她,二十文钱一天,最后只丢了一床破旧的被褥给她,还有她的几套破旧衣裳,都不厚,春秋衣,补丁都把整件衣裳补变形了,唯一一套看的过去的青衫,已经洗的发白,一点不保暖,更别说孩子的衣裳了。
赚钱迫在眉睫,别人都以为她在安心等着自己所为的“相公”,只有她知道,那个子无虚有的相公只是她随口说说而已,很多事情还是要靠自己。
“觅丫头在吗?”
倏地,门外响起一个妇人的声音。
寻觅看了一眼炕上熟睡的孩子,掖了掖被褥,应了一声出了房门。
一出门,就看到倚靠在堂屋门沿边上的霍氏,此时她端着饭碗正在那儿吃饭,海碗里面的白米饭堆的尖尖的,上面盖着两块肥的流油的咸肉,还有几块水白菜,堂屋门关的严严实实的,显然是怕傻子给她送吃的来呢,这种伎俩寻觅见多不怪了,没说话,目不斜视的走到院边,打开了篱笆门。
一个挽着妇人髻,发髻别着一根细银簪,身穿一件圆领对扣夹袄,里面是一件黑色的棉衣,同花色的棉裤,一双绣着鸳鸯戏水的棉靴女子,正是村长四媳妇高氏。
寻觅客气的开口:“嫂子,有事儿?”
高氏是镇上一个布庄老板的女儿,皮肤还算白皙,如果没有那雀斑的话,柳眉杏眼,一看就是吃不得苦的住儿,可偏生人家有一门刺绣的手艺,硬是让哪些挑刺儿的同村人大气都不敢出,看着人家一个花样子就能卖出几两银子,嫉妒的只有眼红的份儿,其中霍氏为最。
见到寻觅出来,高氏顿时一笑,拽着寻觅的手,手里的篮子就递上去。
“寻妹妹,今儿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俺家刘娃怕是……”高氏有些后怕的掩嘴哭了起来。
“嫂子,不过是顺手而已,都是做娘的人,孩子出事最心疼的是做娘的,无论是谁都不会不管的。”寻觅轻声劝慰道。
高氏点点头,掏出手绢拭去眼泪,破涕而笑:“你看俺,你说的对,做娘的可不就盼着孩子好么,这些是俺和俺相公的一点心意,你可别跟俺客气!”
说着,高氏就把篮子推了过去,寻觅一看,里面是几十个鸡蛋,还有一个海碗,海碗里面放着一只炖熟的老母鸡。
看到这嫩黄的鸡肉,泛着油珠的鸡汤,寻觅几乎是下意识的,吞了一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