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磬听如斯,不觉心上一凉,少顷,她只凄然叹道:
“那蛮夷小国竟这般厉害?李鸾峰同李敬堂两个也算是能征善战的,怎地怎地就”
“娘娘,桑阳国趁乱而入,再有那薛祖光倒戈相向,咱们一时不敌,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如此连连败退,微臣心想,或许”
黄金满说及此,忽而话锋一转,只低声叹道:
“或许是那李敬堂将军力有不济,因而未能同持国大将军相辅相成,从而输了战事也未可知?微臣斗胆谏言,兴许兴许娘娘降旨另遣一将军北上,或可扭转战事!”
妍磬听得黄金满话里有话,她不禁眉眼一抬,出神一阵,而后,只切切问道:
“领相大人既如此说,想来心中已早有上佳人选!你且说来,我自会斟酌!”
“娘娘圣明,微臣举荐王廷骥将军北去!大行皇帝身前亦曾多番夸赞王将军有勇有谋,想来,若是派遣王将军北上御敌,北方不日必安矣!”
“王廷骥?”
妍磬听得黄金满上奏王廷骥之名,不由得双眼一瞪,旋即,这显庆贵妃又似有万千情愫交织于心间,一时竟憋闷难挡,久久不得发作!好一阵,这弦英殿女主终究冷冷一笑,淡淡斥道:
“领相大人,你竟举荐那王廷骥北去,同李鸾峰一道御敌?他二人素来不合,旁人不知道,你这做连襟的,竟也半点不知情吗?”
“娘娘,私怨乃私怨,公义乃公义,微臣举荐王将军也是为着朝政大”
“黄大人!”
不待那黄金满接着辩解,妍磬不知何故竟气上心头,立时高声斥道:
“李敬堂将军如何智勇无双可担大任,我心里清楚明白得很,无须你在此言语挑拨!此外,在这军情紧急之秋,黄大人一反常情竟保举原先的冤家对头上阵,只盼我临危易帅!这里头究竟是何因由,只怕大人你,更是清楚了然!大人方才说什么私怨,谈什么公义?我只怕,这会子大人满心满眼,尽是个人私利罢了!领相大人,于公,我称你一声大人,于私,我唤你一声姐夫,可你这经天院领相这些年究竟做了多少糊涂混账事,你只当大行皇帝跟我,皆浑然不知吗?”
“微臣惶恐!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微臣并无私心!并无私心!万般筹谋皆是为着我新朝江山社稷啊!”
黄金满见妍磬雷霆发作,立时慌乱辩解,忽而,只听外头有宫人通报:
“娘娘,洪将军到了!这会子,正跪在外头哭灵呢!”
妍磬猛听得洪不兴入府消息,不由得满眼欢喜,她立时起身,便要往前院走去。一时见着堂下跪着的黄金满,这显庆贵妃当即又冷眼发令道:
“传我的话下去,经天院领相黄金满为大行皇帝丧仪费尽心力,终致身体抱恙,特恩许其回府休养!只待日后丧仪礼毕,前朝诸事安稳,内宫自会颁旨再召黄大人出府为朝廷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