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拜见娘娘,愿娘娘长乐安康!”
“有你从中捣鬼,我如何长乐安康?”
不想那华衣女子听得梅氏问安,却只冷言嘲讽,待其回转身来,只见其真身显露,竟非妍磬,而是妍眉!
“你你怎的是你?你怎敢假传贵妃旨意,骗我来此?”
“骗你又如何?这会子,我……更要取了你的性命!”
妍眉如斯说罢,立时便有两三彪悍仆妇近前将那梅夫人死死勒住,梅氏一时惊恐,忙慌乱问道:
“我做了什么?你竟要谋害我?我是大将军夫人!我是大将军夫人!可是跟你齐头比肩的朝廷命妇,你安敢杀我!你安能杀我!”
听得梅氏如斯张狂呼喊,妍眉不禁脸色一沉,只切切问道:
“当日,是谁偷听到了我与碧影在华妍宫里商谈之事,而后去贵妃面前言语挑唆?又是谁,在鸾峰跟前闲言碎语,只说是我私心作祟,有意将前线战事传进宫里,气倒了陛下!你且说,是谁!”
“我我没有!我没有!姐姐你你是听谁胡言乱语,是谁是谁有心挑唆咱们姐妹!”
“谁跟你是咱们?谁又跟你是姐妹?你这刁毒女人如何内里奸滑,外头却装得娇柔慈爱,只当我头一遭见闻?且别再在我跟前如此假模假式,我见了,只觉着万分恶心!”
妍眉如斯斥责罢了,而后眼色示意众人将那梅氏死死绑在身后树干之上,少顷,她再缓缓从袖中取出一枚墨绿小瓶,待其启开布头,又见这大将军夫人一面往那梅氏身上弹落阵阵香粉,一面冷眼含笑,悠悠说道:
“当日我心软,没能早早在你身上用了这东西,已致有今日这诸多祸事!不过,这会子下手,也不晚!来人,且堵住她的嘴,只等着那蛇虫鼠蚁过来,慢慢送她上路罢!”
“不要,不要!我不要!救命啊,来人救我!”
众仆妇听得妍眉发令,也不顾那梅夫人如何哭号,只管拿着布头生生往她嘴里赛去,不想那梅氏情急之下倒颇有一股蛮劲,她只狠狠咬住一婆子双手,待那婆子疼痛难忍,松手退去,这梅夫人终究凶神必露,开口骂道:
“林妍眉你个贱妇!你个贱妇!即便你今日弄死了我又如何!你只当我死了,鸾峰心上就果真只有你一人?做你娘的梦吧!做你娘的梦吧!他李鸾峰就是个猪狗养的畜生,他卧榻之侧睡的是你林妍眉,他心里想的,却是你那贵妃二姐林妍磬!真真是冤孽!真真是冤孽啊!”
“你你胡说什么?你胡说什么!”
妍眉猛听得梅氏如斯言语,不觉颅内一哄,心上一绞,她近前几步,先是连手两个耳光上去,而后又厉声质问道:
“你个贱妇你胆敢胆敢诋毁当朝贵妃,你哪来的胆子?我……我这就杀了你!”
“杀呀!杀呀!你倒是杀呀!只要此刻见着你心痛滴血,见着你气恼欲绝!我即便立时死了!我,也是欢喜的!”
不想那梅夫人此刻挨了妍眉打骂,竟反倒愈发得意起来,她只冷冷笑道:
“林妍眉啊林妍眉,你可知道,当日听闻你那二姐姐做不得皇后,咱们夫君,咱们那持国大将军,可是心疼得在梦里也喊着她的名字啊!妍磬,妍磬!他就这样声声唤着,唤得那叫一个亲热,那叫一个不忍心!再有……再有那一桩,你只当李鸾峰他冤枉你气病了皇上,只不过是为臣子的忠君护主,果真是心疼当今天子龙体?不是!不是!他是心疼皇上一旦病倒了,他那心尖上的贵妃娘娘便要在一旁流泪伤心!”
“疯妇!疯妇!你们还不动手……还不了结了她!还不快了结了她!”
妍眉听那梅夫人如斯疯言疯语,听得愈发心内不安,听得愈发心头忐忑!她一时想着什么,只觉当中确有蛛丝马迹可寻,忽而转念一想,又觉着这梅氏所谓纯属污秽妄言,乃有心气恼于她!好一阵,这林三小姐终不忍多想,亦不敢多想,此刻,她只慌忙命人抻起长绳,而后往那梅夫人脖颈之上一绕,而后尖声恨道:
“勒死她!这就给我勒死她!”
不想那梅夫人于此时此境临终受死之刻,倒没了半分先前哭天喊地之惊恐神色,她只狰狞着脸孔喘声嚷道:
“我就在天上看看着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