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宅周围幽冷死寂,整条街上都看不到人烟,就像是突然之间这条街道荒废了一般,冷风拂过,几片落叶被卷起来飞到半空又慢慢旋转着飘落,这种安静让人有点害怕 。 一整天时间都是如此,秦府大门紧闭,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道纤细的身影被黑色外衣包裹的严严实实,鬼鬼祟祟从街头巷尾钻进来,一步三回头来回换股也不知道在找什么,不过多看几眼就能发现,她不是找什么,而是在防备着什么,脚步慢慢变得很快,急匆匆的直奔秦府的位置,到了跟前抬头往那匾额看上几眼又猛然回了头,只露出来的一双眼睛显得浑浊,虽然包裹的这么严实还是第一眼就看出来是谁了。 陈朵儿又往周围打量了一圈,实在不能理解怎么会这么冷清,心里头更加惶恐紧张,实在不敢继续逗留下去往前冲了几步,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蹲下身子,顺着大门下方的缝隙往里面塞。 从天而降的尖刀落在蹲在地上人的脖子上,陈朵儿吓的尖叫一声软了身子坐在地上,瞪大眼睛开始哆嗦。 面前,好几个官兵将她包围,有人从后方出现上前,伏下身,一双锐利的眼淬满了杀意 :“他人呢?” 陈朵儿哆嗦着唇瓣看着面前表情陌生的秦桢,动了动嘴巴:“城外驿站。” “将人捆起来。” 一声冷冽的吩咐,地上的陈朵儿被人拉起来拽着往走拖。 陈朵儿这才反应过来,被人拖拽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尖叫大哭:“放了我吧,饶了我吧,我是被逼的,我是被秦风逼得,我不得不干,我不得不这么干呐,饶了我,救命,放了我…” 谁管你是不是被逼的,将手伸进了秦府,那就只能等着被剁了。 秦桢从台阶上面晃下来,听着那肝肠寸断的惨叫嘴角冷冷扬起弧度,那是一种残虐的表情。 后方有人迎上来,是府衙大人,手里头抖着一封信:“看看。” 秦桢回头瞄了眼伸手接过,寒着脸拆开。 南风与黎轩两个人从大门里面一前一后出现,几步到了秦桢跟前,都看向他手里面的东西。 “如何?”黎轩急切询问。 秦桢冷嗤声:“约我明日午时,一个人前往城郊外的凤凰山下见。” “秦桢,不能大意。”南风冷声提醒。 府衙大人赶忙道:“本官可以带人先提前去那边埋伏,只要他一出现,天罗地网任由他再厉害,也插翅难逃。” “不可。” 听到黎轩果断拒绝,都看向黎轩。 秦桢笑了笑:“大哥说的没错。” 其他人还有点不能理解,秦桢眯眼冷声一字一顿:“他想要什么我可是清楚得很,他如今穷途末路,死,对于他反而是一种解脱,但是,忠儿还在他手上,我不能跟他鱼死网破,只能小心又小心,否则,只会让忠儿陷入危险之中。” “那怎么办?”南风冷冷道。 黎轩也皱着眉头,这两日来,每个人心里都不好受,可以说万分煎熬。 秦桢将手里的信捏成了一团低着头:“我自己去。” “不可。”南风跟黎轩异口同声。 秦桢抬头,面上不见丝毫表情跟温度,态度十分坚定:“就这么定了,我一个人去,只能劳烦两位替我看着点黎花,不管怎么样,都要让她冷静不要着急,我一定会将儿子安全带回来。” “秦少爷,本官让人跟着吧,凤凰山地势复杂,若是有点事想要跑都成问题,还是带着人吧,不需要他们靠进,但是关键时刻能帮到你。” 自从秦桢有皇上给的黄金令牌,这个府衙大人就态度完全不同了。 秦桢皱眉思量,如今任何安排都必须小心翼翼,一步一个坑,那都是牵扯到自己儿子生死,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如此为难过。 秦府中,黎花双手抱胸走来走去不能安稳,听到脚步声赶忙转身迎上去。 秦桢挑着帘子进门。 黎花上前抓住他胳膊红着眼:“如何?” “有消息了,明天午时我去见他。”秦桢看着面前人沉声道。 黎花心头一哆嗦,她不是单纯无知的人,秦风的目的是什么她更是清楚,用力抓住亲真的胳膊:“带着我。” “花儿,你听话,我向你保证,一定将忠儿带回来。”秦桢反手将面前人拖住,一字一顿保证着。 黎花翘了翘嘴角:“秦桢,你知道我的脾气的,你带着我,让我跟着,我不仅要儿子,我还要你,你懂吗?懂吗?”最后两个字很轻可在发抖。 秦桢喉咙像是被什么堵着,却还是笑着安抚:“懂,你的心意我怎么会不懂。”看她落泪,秦桢心疼的给她擦,温声继续。“花儿,你在家乖乖等着,我一个人才最方便,也跟府衙大人商量好了,他会带着人追随左右,一旦我见到忠儿得了手便带人包围他,一招击毙,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安全回来,我和儿子一个都不会少。” 黎花眼泪止不住,她知道这种时候不该软弱,不该害怕,但是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 “不要哭,你应该给我信心,也应该相信我。”秦桢将人你抱住,亲了亲额头叹息。 黎花闭上眼睛埋在他胸膛,用力咬着牙深吸口气才睁开眼睛:“秦桢,如果你不在我身边我会很害怕,我会睡不着。” 用如此幼稚的方式告诫对方,没有他,黎花一辈子都不会好过。 秦桢红着眼抵在她肩膀上,轻笑几声宠溺道:“嗯,所以嘛,我才跟要保护好我自己,不然,你这臭丫头又该折腾自己了,好不容易将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两个人抱在一起不再说话,满屋子的下人也都埋着头无声难过。 院子外,秦信背手而立凝视着正屋,久久不动。 门帘挑起来,秦桢出门跟秦信对视,记忆中如大山一般的父亲,是真的老了。 秦信身子颤了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秦桢上前站在秦信面前,悠尔一笑跪在了地上,深深行了一礼:“儿子不孝,若是此次出现什么意外,需要劳烦父亲好生照顾黎花,莫要让她受了委屈。” 秦信站得笔直没有动,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低着眼睛凝视地上对他行礼的儿子,眼眶一红老泪纵横,缺一个字说不出来。 秦桢抬头,目光深邃:“父亲本该在这种时候开始含饴弄孙,跟着儿子享福,可如今,却要替儿子提心吊胆,儿子不孝。” 秦信站在原地抖着双手,向前一步抓住秦桢肩头将人拽起来,凝视着他:“你是我秦信的儿子,你记住了,这么大一个家都等着你回来主持公道,那么一个深爱你的娇妻等你着回家团聚,忠儿不能没有父亲,黎花不能没有丈夫,我,不能没有儿子。” 房间里,黎花靠在椅子上眼泪决堤,双手死死握着扶手,她不想让秦桢看到自己这样,她不想秦桢在面对这件事情的时候还因为她分心。 天雾蒙蒙的,所有人的心都跟这个天气一样充满阴霾。 时间流逝,明明那么短,可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漫长的等待跟你煎熬。 黎轩跟南风送秦桢出门,两个人站在台阶下,看着秦桢晃悠下去,对方站定背对着他们。 黎轩凝眸轻声道:“让我们随你一起去,秦桢,人多好办事。” “对!” 秦桢轻笑一声回头:“以他的性子,会允许你们随我同时出现?只怕,还不曾靠进就做出同归于尽的事了。”话落,讽刺鄙夷。 黎轩眉头皱成了一团,他恨此时此刻不能想出好办法。 秦桢转回身看向道路尽头:“放心吧,花儿还等着我回家呢。” 南风跟黎轩再没说出什么来,眼睁睁看着秦桢阔步而去。 城郊百里开外,凤凰山下。 披着破旧斗篷的男人戴着帷幔,在陈朵儿没有按时回来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没关系,他确信那些人不会轻举妄动,因为,他手中可是有绝对的筹码。 冷风拂过,让他那衣袂抖动几下,伴随着沙哑笑声。 时间慢慢推进,秦风在原地转了几圈,怀里的孩子突然开始啼哭,本来就心理扭曲的人突然暴躁,抓住怀里的孩子一阵摇晃低吼:“你给我闭嘴,再哭,再哭我便将你剁成碎块。” 声音十分难听而恐怖。 怀里的孩子不但不会安静反而哭的更加撕心裂肺,那尖叫声在半空破碎撕裂。 秦风一双眼睛充血,抓着孩子面对着他,咧开嘴一字一句:“你怎么这么讨厌,跟你那个爹一样惹人厌恶,你知不知道自己这种哭声让我想要将你撕成碎片。” “你越发没出息,他不过才几月,你如今,只能威胁这样的一个孩子了。” 突然而来的讥讽冷笑,仔细听,暗含杀意。 秦风快速抬头,秦忠就被他那么粗鲁的提着倒挂手中,隔着一层帽檐冷冷凝视向来人,不远处,秦桢衣袂动了动跟他对视。 秦风歪了歪头咧嘴一笑:“你还真是听话,乖乖就这么一个人来了。” “我敢不听你的话吗?”秦桢翘起嘴角似笑非笑。 秦风张狂大笑,一甩手将秦忠换了个姿势托在手里,那哭声已经沙哑的快听不到,襁褓中的孩子挣扎几下被秦风压制回去。 盯着秦桢不曾错开目光,咬牙切齿:“秦桢,想过今天吗?想过今天要受制于我吗?哈哈哈哈,你不是很嚣张吗?看看我这个样子,都是拜你所赐,你的今天,都是咎由自取。” “对,我咎由自取,孩子放了吧,跟他有什么关系?”秦桢盯着秦风冷静自若的要求。 秦风再次沙哑大笑,将孩子控制的紧紧地突然举起来:“你当我是傻子吗?放了他?放了他你还能如此乖乖听话吗?” “秦风,这是我们之间你的事情,若你还是男人就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不要拿孩子来作为威胁。” 秦桢低吼,目光跟着秦风的动作心跳加快,他生怕面前人一个激动伤到了孩子,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情不自禁开始颤抖。 秦风见他如此更加猖狂,瞪圆了眼睛目呲欲裂,又将秦忠搂回怀里,可以放缓了力度嗤嗤发笑:“这么紧张呢,哈哈哈,应该的,这可是秦府的宝贝,更是你秦桢跟黎花你那个贱人的宝贝,哈哈哈,别怕,我不会伤害他的,我怎么舍得呢,秦桢,拿出你的诚意让我看看呢,想要救他?行呀,跪下,跪在我脚下求我,你来求我呀。” 秦桢冷冷凝视着秦风,双手紧握刺破了皮肉。 秦风身子往前倾,表情狰狞痛恨:“怎么?不愿意?”沙哑质问两声,突然伸手抓住了襁褓中孩子的脖子。 尖锐的一声啼哭,秦桢面上血色褪尽,噗通跪地:“求你,求求你别碰他。”一字一顿说的尤为卑微。 “哈哈哈哈哈!” 秦风见他如此猖狂大笑,笑的身子乱颤,笑的前后摇晃,痛快,得意,狰狞…像是疯了一样的笑,笑的没玩完没了。 笑声在这个地方不断回荡,出奇的,秦忠停止了哭声,睁大眼睛直勾勾看着面前笑着的男人。 秦风笑声突然停止低下头,看着那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扯了扯嘴角:“你看什么?” 秦忠悠尔冲他一笑,单纯清澈。 秦风表情一僵,转瞬更加狰狞:“谁让你笑的,给我哭,哭,谁让你笑的。”抓住秦忠开始乱晃。 跪在地上的秦桢吓得面无人色,跪着向前扑过去:“要杀要剐你冲我来,放了孩子。” “你不许动。”秦风将孩子突然举起来喝到。 秦桢僵在原地确实不敢再动,猩红着眼直直看向秦风充满杀意。 秦风冷笑:“你不许再动,再敢动一下,我便摔死他。”一字一句的警告着。 秦桢跪在地上确实一动不敢动,目光小心翼翼落在他高举的孩子身上。 “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在这一片响起,接着回荡。 两个人都是一僵,秦风抬头看着被自己举起来的孩子神色恍惚,而那笑声,始终不散。 秦桢凝视向秦风:“放了孩子,他是无辜的,秦风,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谁胜谁负靠真本事,他只是个孩子,手无缚鸡之力。” “哈哈哈。”秦风大笑,怒视着秦桢,“心疼了?害怕了?哈哈哈,秦桢,当初那般对待我的时候你又可曾想过今天?欺辱我娘的时候可曾想过今天?你跟黎花霸占秦府将我比如绝路,又可曾想过今天?哈哈哈,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这都是你们欠我的,父债子长天经地义,想救他?可以,杀了自己。”最后几个字是从嗓子中挤出来的。 秦桢面无表情甚至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直直看着秦风。 秦风冷笑着从手腕掏出一把匕首扔了出去,正落秦桢脚边,沙哑道:“你倒是让我见识见识什么叫男人,你有多爱这个孩子证明给我看,只要你秦桢今天杀了自己,这个孩子,我便放他回去,哈哈哈哈。” 秦桢低下眼睛看向脚边匕首,耳边有秦风癫狂的笑声也有秦忠那稚嫩的笑声,他的儿子果然好样的,到此时都用笑声面对,虽然,他懵懂无知不明生死。 笑了笑,伸手捡起地上的匕首,沾染上的泥土被他用指腹轻轻蹭掉,在手中掂了掂抬头,看着秦风情绪平静:“我只要杀了我自己,你便能放我儿子回家?” “当然!” “你说话可曾算话?”秦桢一字一顿质问。 秦风扯着嘴角冷冷道:“哼,我还不至于对一个无知小儿下手,我的目的是什么,你心中明白,只要你秦桢以死谢罪,我便放他回去。” “好!”秦桢笑着回应。 秦风就那么充满期待盯着他,抱紧怀中小儿,等待着秦桢动手。 秦桢目光落在那襁褓上,嘴角轻扬,虽然没有机会看着他长大了,虽然不能手把手教他为商之道,可是他相信,即便如此,他依然会成为汝阳最大的荣耀,因为,他是秦桢的儿子。 “别磨蹭了,动手吧。”秦风低吼。 秦桢笑了笑,最后又看了眼秦风,手中匕首突然一转对着自己心脏的位置狠狠戳了进去。 噗呲! 好似这么一声入肉的动静都听得十分清楚,那张脸上,瞬间刷白,可惜,不见丝毫痛色,反而依然在笑。 秦风面容跟着扭曲,嘴角笑容加深畅快的看着,见那鲜血溢出来以最快的速度将秦桢身上衣服浸透最后落在地面凝聚,笑声从嗓子中溢出来,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 “呜哇呜哇!” 襁褓中的孩子毫无征兆的开始撕心裂肺大哭,果真是血脉相连,即使什么都不懂,似乎也意识到了亲人即将离开,哭声惊天动地。 秦风笑的不能自已,孩子从臂弯滚落在地都不管了,趔趄的冲向秦桢,抬手一拳挥出去。 砰! “哈哈哈,你还手呢,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有皇上撑腰吗?你不是沾沾自喜,自以为是吗?起来,起来换手呢。” 秦风将秦桢打倒在地风声嘶吼,地上的人,抽搐几下满脸是血,眼皮颤抖着却掀不起来,听到这些嘶吼更不能给与任何反应,悠尔,嘴角轻扬咧开一抹不知何意的诡异弧度。 嗖! 破风声尖锐响起,速度极快,从后方而来正对叫嚣的秦风,正中后心,噗呲! “嗯!” 秦风身子一拱挺直张开双臂,瞪大了眼睛痛苦声从唇齿溢出来转瞬即逝,随即而来的便是鲜血,顺着他嘴角一缕缕往外冒,薄纱后的那一双眼目呲欲裂不满鲜红,一根箭矢从后心穿透身子带着皮肉。 慢慢低头,看着穿过自己胸膛的箭矢,秦风还充满了不可思议,只可惜,迟了。 轰隆一声倒地,围帽飞出去,漏出下方那张狰狞恐怖的脸,人,已经没有了气息。 “秦桢!”撕心裂肺的一声呼唤。 秦桢已经无法捕捉正确的位置,面前一道白光,鲜血不断从自己口腔往外冒,一股又一股,他很想打起精神将那个哭的肝肠寸断的人搂入怀里,只可惜,做不到。 神志慢慢脱离自己,脑中一片空白,眼睛已经睁不开了,感受到有人抱住自己不断哭喊摇晃,可他的眼前只有一片白光,遥遥之处有人慢慢走来,一席眼红好看的嫁衣弯唇对他轻笑,那么美,那样的温柔。 “秦桢,我美吗?” 秦桢笑了,笑的那么幸福,他只想将这个女人一辈子呵护在心尖最柔软的地方,让她不再经历风雪波折。 “秦桢,你不许睡,秦桢!” 歇斯底里的哭喊,来自身边,恍惚中,秦桢像是被人一把抓住了心脏呼吸停顿。 黎花目呲欲裂低下头,看着怀中人彻底闭上了眼睛,本来举起的手便那样重重落了下去,再也一动不动,嘴角,留下最后的浅笑。 失魂落魄,继而便是肝肠寸断:“啊!” …………五年后………… “秦桢,你看看你儿子干的好事,全部没用了。” 青华阁屋中,一声愤怒的咆哮,听声音,来自彪悍的黎花。 房间里,秦桢背着一个孩子,那孩子躲在他身后往愤怒的人身上猫,紧紧抓着秦桢肩膀。 秦桢笑眯眯的看着黎花讨好道:“忠儿这不也是想帮你嘛。” “你就袒护着吧,改明儿给你房顶掀了,我看你还要不要管。”黎花将手里的东西甩出去嘟囔一句。 秦桢将秦忠拖着往上背了背,回头使了个眼色。 秦忠咧开嘴巴奶声奶气:“娘,等忠儿长大了,挣好多好多的钱,给娘买最好的衣服最好的首饰。” 面前一片狼藉,各种首饰跟衣物都成了废品,黎花黑着脸收拾,听到这么讨好的话面上怎么都绷不住了,可依然傲娇的不搭理,继续忙活。 秦桢掂了掂秦忠,眼神示意对方继续卖力。 秦忠在他后背坐直起来一本正经:“娘,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你也不用心疼,娘不是常说,忠儿跟爹爹是娘最宝贝的财产吗?我们两个人可都是娘亲的了,娘亲还在乎这些东西吗?” 噗! 黎花实在忍不住了,这张嘴,还真是完全随了秦桢。 一回头,嗔怒的瞪了眼秦桢,对方讨好的笑着,又看向秦忠:“你就跟着你爹学吧,这张嘴惯会骗人。” “忠儿说的都是实话。”真诚的大眼睛闪了闪。 黎花翻了翻眼睛上前,伸手将孩子从秦桢后背上带下来,虽然不生气了可还是严肃告诫:“以后,不许动娘的首饰跟衣服。” “那是柒柒妹妹说喜欢,忠儿想找几样给她做礼物。”秦忠被放在地上,攥着小拳头认真到。 黎花一愣,秦忠口里的柒柒是黎果的女儿易小柒。 两眼一瞪结婚证而又眯起来,扫向旁边咧着嘴一直笑的秦桢,狠狠挖了一眼,这儿子果真是让这位当爹的引导坏了,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哄女孩子高兴了。 秦桢揉了揉鼻子一脸无辜的回应黎花,但是心里头都乐翻了。 黎花又重新看向秦忠:“柒柒还小,用不着这些东西。” “柒柒很快就会长大了,这些东西总要用的,再说了,儿子还想娶她当媳妇儿呢,既然是自己家的媳妇儿就不能小气,娘亲不也很喜欢柒柒吗?就不要舍不得。”秦忠背着手鼓着小脸,人小鬼大的说出这番话。 黎花差点一口口水把自己呛死,抬手揉着额头不知道怎么跟自己儿子解释了。 秦桢大笑,上前将自己儿子扛起来放到肩膀上,看着黎花,话说给自己儿子听的:“儿子真棒,这么做是对的,对女孩子当然要大方点,尤其是自己喜欢的,既然喜欢就要从小对她好,这样才能把她心占得满满的,好好宠着,宠的别人都受不了,以后,她就只能是你的。” “爹,这样真可以?”秦忠低下头认真询问。 秦桢抬头大笑:“当然是真的,爹还能骗你不成。” 秦忠小小年纪虽然还不是很明白,但是依旧皱紧了眉头在思量这件事情,半晌握住拳头:“那我要对柒柒特别好,她喜欢什么我就给她什么,等她长大了眼里心里都只能有我。” “对,儿子真棒。” 黎花看着面前一对父子无语望天,抽了抽嘴角默默移开视线,突然对那位小侄女默哀了几分钟,有秦桢这么一个爹,估计真的难逃此劫了。 转回身子只当没听到,继续自顾收拾东西。 “娘,你快点,今天可是说好了要去姨母那里的。” 黎花听了抬头愣了下,猛然反应过来,对呀,今天易小柒生日,她居然都差点忘了,回头瞪了眼只顾笑的秦桢:“你就跟着你儿子闹腾吧,让我差点都忘了正事。” 秦桢笑眯眯上前,一手拖着肩膀上的儿子,一手揽过黎花:“有我在,怎么能让你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要送的生日礼也都让下人送上了马车,我们只需要现在出门就好。” “我换件衣服。” “行了行了,这件就已经很好看了,我向你保证,我娘子是最美的。” “真的?”黎花歪过头笑看着秦桢。 秦桢一本正经,带着黎花往外走说道:“那是自然。”斜眼看向上方,“儿子。” “娘是最美的,无人能比。”秦忠举手符合。 黎花噗呲笑了起来,白了眼身边两人,可不得不承认,心里头熨帖而高兴。 一家三口渐行渐远,交谈声偶尔还会回荡过来,夹杂美满幸福的欢声笑语,幸福,其实就是这么简单,一个家,一对恩爱白头的夫妻,一个听话乖巧的孩子,还有什么会比这些更加珍贵——【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