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心中多有顾虑,未将韦禹之言听进去,故也未回答。
韦禹见他眉头微皱,眼神紧锁,猜到他是因对晏晏此举有所担忧,于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顾辞听了,猛然回神问道:“清淮这是怎么了?”
韦禹一边摇头一边指着台上方向叹道:“如此阵容,即便是你天梁二公子,怕也是难得一见吧?!”
顾辞顺着韦禹所指看过去,台上三位姑娘,无一不是倾城之色,旷世之才,来自四方,却汇聚西川,如今又同台竞艺,实乃人间难得一见的场面:“是啊~”
“世上万事,可遇而不可求,若因心中烦扰而生生错过,岂不是得不偿失?!”韦禹的委婉开解,终于使顾辞暂时放下心中所念,舒心展颜。
再说台上三位姑娘,简单寒暄后,东方玥便邀禾时与晏晏二人共奏一曲,禾时对乐曲不算精通,恐班门弄斧,坏了她二人的曲调,本想拒绝。
但见晏晏神色期待,台下掌声已起,不好扫兴,便挑了一支玉箫。
东方玥擅长瑶琴,晏晏则选了琵琶。
曲声已起,瑶琴先行,四五音毕,琵琶和之,此时曲风已显。
此曲不同于西川小调,婉转而多折,细腻绵长,幽深静谧,却又直击人心。
上阙稍停,箫声入,瑶琴和之,曲调更浓,曲风更显,箫声变幻自然,而琴声和来已稍显困难……
一曲至此,台下已传来切切私语,晏晏亦觉不妙,禾时怕是受方才东方玥曲风影响,一时难以调整,而吹奏了南潼王室宴乐。
历来王室宴乐,乐谱皆复杂神秘,非常人所能奏,亦非常人能听得。
这东方玥怕是不知此曲是何,仍勉强以琴和箫,助长了禾时的情绪。
晏晏见此状况,奋力静下心神,五指拨弦,琵琶声强入,缓和曲调,又趁中阙箫声渐弱,婉转和之,引领曲辞,复回西川小调高亢奋郁之风,瑶琴见琵琶强势,左右不得,无奈承和,箫声亦觉失策,转下阙隐弱附和……
一曲终毕,台上仍觉心慌,台下掌声高昂,此曲虽风格多变,却也恰似带领听客行遍山川湖海,领略四季千盛,且三器合奏,曲动全城,余音绕梁。
台上晏晏起身谢过礼,正欲与禾时离开,不料东方玥似乎有些激动,一把拉出两人,后小声问道:“不知阿时姑娘方才所奏可是南潼王室宴乐?”
禾时与晏晏惊讶对望,她们都未想到东方玥竟会知晓,且如此不顾场合的直白发问。
东方玥见两人脸色惊讶,方才觉得自己失了礼,可她偏偏抑制不住心情:“玥儿偶然得到一本南潼王室的乐谱,可那上边许多标注,我实在不认得,方才听姑娘吹奏,与那乐谱基本契合,姑娘可否指点一二?”
“恐怕要让玥儿姑娘失望了,晏晏从小在宫里长大,也是偶然听得南潼王室的乐师进宫弹奏过,便记下了一小段,阿时她对曲乐有些兴趣,晏晏便擅自教了她,方才若不是姑娘曲风贴近东南,阿时一时间应和不得,也不敢公然弹奏此段。”
晏晏见那东方玥如此直白,不知其间有无它意,恐阿时暴露了身份,便出言替她隐瞒。
东方玥闻言,眼中瞬间失了方才的神色,沉下头吞吞道:“原来如此,是玥儿失礼了。”
禾时自知险些失手,留下话柄,恨不得马上离开这凉曲台。晏晏却看着东方玥,眼神中竟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