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身后的杜鹃快两步上前附耳道，“掌司大人，需要去阎王那里查一下？”　　　　“你觉得那人会给？”　　　　桃夭一个冰冷的眼神刺过去，满是怨气，三界所有的人都觉得水神是天底下最美的人，好像见过水神就会被叼走魂一样。　　　　就连三界出了名脾气不好的圣君也这样！　　　　“阎王怎会知道咱们为什么查。”　　　　“你真当阎王傻？圣君保的人有几个，他现在怕是早就明白这里面的道道了！”　　　　“那我去把人散散，腾出个地方。”　　　　桃夭回复眼神应允，便站在楼梯口俯视众妖。　　　　下面的妖很快就被遣散了，大家都若有所思地看着上面同妖神一起站着的穆清，心想着是哪位胆肥的敢跟妖神赌。　　　　穆清本就不喜欢这些眼光，再加上都不是人，更让她心里难受。　　　　转过身背对着栏杆，心有不安地摸着颈间的葫芦。　　　　“妖神这是要赌什么？”　　　　声音很温柔地飘进耳朵，好像一片花瓣飘进人的心坎里，让人连捡起来都觉得是罪过。　　　　“要你管？”妖神对上这人声音也丝毫没有温度，就像欠了她几吊钱一样！　　　　“妖神的事情我是管不着，但是热闹总会让我凑吧。”　　　　妖神下楼，完全不想和他对话。　　　　妖神这一离开穆清才看清说话的人，白色长衫一尘不染，板寸发型干净利落，说实话和他温柔的嗓音一点都不搭。　　　　可能是因为见过了鼓柝，见过了圣君，穆清对人的相貌有了一个更高的标准，这个人嘛，也就圣君的一半好看吧，有哪里能够比得上鼓柝。　　　　穆清跟着妖神下楼梯却被那个男人拦住了，“你是穆清吧。”　　　　穆清一脸不耐烦，她还真是出名，在这随便遇到个人都认识她！　　　　这种红遍大江南北的感觉，还真是“奇特”！　　　　“有屁就放！”　　　　穆清发誓，若不是等一下的赌局让她心烦，她坚决不会对一个这样温柔的人这么说话。　　　　“还真像。你们什么彩头。”　　　　穆清自动忽略他前面半句，“她身上那件衣服。”　　　　男人一愣，“衣服？”　　　　穆清正眼看他，“怎么？”　　　　“那你可有的受了！”男人一脸你输定的表情，故作高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穆清甩开男人的手下了台阶。　　　　下了台阶小金子就跑了过来，“水姐姐啊！你为什么要跟妖神赌！她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走吧，　　怂一回也没什么的。走走走！”　　　　穆清被小金子拽着走出去几步，“你松开！”　　　　小金子的手被一下子甩开，他那一脸担心是真的，“水姐姐，我真的没说笑，你快跟我走！这妖神我和老头谁都对付不了，圣君现在又回不来，你别闹！”　　　　“我没闹！还有这件事情，你不许告诉他。”　　　　金子见穆清的表情，怕是来真的，“你……为什么要跟妖神赌。”　　　　“看她不顺眼！”穆清转身就走，好像说了一个随意的理由，但是只有穆清知道，这个理由是真的，她就是看不顺眼。　　　　木板的赌桌上面是一盏很大的吊灯，晃得穆清眼睛不舒服，就好像审讯室里对待犯人的探照灯一样。　　　　穆清深呼吸，她从未赌过，这一次，为了什么在赌她也不知道。　　　　只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不仅仅是一盘赌局，而那件衣服也未必不是她的！　　　　“今日是妖界的好日子，也是掌司大人的好日子，我们妖神想赌，大家说好是不好？”　　　　“好！好！好！”　　　　四周振臂高呼的热血场面在穆清眼里像个笑话，在人间活了快三十年，真的觉得什么支持的，都是假的。　　　　场上较量的人才是真的！　　　　“水姐姐，咱们不能怕，既然要赌，咱们就得赌赢她。”　　　　穆清忽然觉得这个站在自己身边的小金子格外好看，“金子，去那面等着，等着姐姐赢给你看。”　　　　话一出口，连穆清自己都愣了，这般豪气霸道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金子一双大眼睛闪着泪光，那激动的样子跟个孩子没什么两样。　　　　“嗯，金子等姐姐赢。”　　　　穆清猝然一笑，她能赢吗？　　　　“掌司是吧。”　　　　杜鹃和桃夭都看向她，哦不，是全部的妖都看着她，“我是个凡人，我只有一个要求。”　　　　“嗯。”　　　　“我们说好的赌注，不能泄露给第四个人。”　　　　桃夭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然后点点头算是答应，“你也赢不了。”　　　　穆清只是笑，老天与她的运气大概都用在生活里了，这一次不知道要问候哪位神仙。　　　　算了，见过的这几位也就那样，问候谁还不如相信自己。　　　　“骰子？还是纸牌？”　　　　穆清看着杜鹃手里的两样东西稍稍沉默，然后问，“都怎么玩？”　　　　听了这话整个永乐楼的人神妖都笑了。　　　　“这凡人胆子还真大，都不会玩还叫嚣！”　　　　“就是，还真是不怕我们妖神让她魂飞魄散！”　　　　“妖神大人！我们帮你赌！”　　　　妖神对着四周的人笑了笑，“各位，身为妖界掌司，这点私事还是要自己来的。”　　　　穆清见过冷冰冰的那种人，往往这些人都外冷心热，可这个妖神，半点不是心热之人。　　　　“杜鹃，教她。”　　　　“我来！”　　　　又是那个温柔的声音响在耳边，穆清一转身那男人已经站在自己身后。　　　　“凌山散人也来了！”　　　　“这个凡人还真是不巧，碰到二位都在！”　　　　“放弃吧！”　　　　“别赌了！把命送上来就好了！”　　　　四周的人越是吵穆清心里越静，她听到了男人的名字。　　　　“凌山散人？”　　　　男人点点头，然后有些惊喜地看过来，“怎么了，穆小姐认识我？”　　　　“听一个很讨厌的女人提过。”穆清摇头。　　　　男人也没有露出尴尬的表情，双臂圈住穆清，握住她接住杜鹃刚刚扔过来骰子罐的手。　　　　忽然压过来的男人身上完全没有人气，冰凉冰凉的和鼓柝几乎一模一样。　　　　“摇骰子完全看你开心，这个时候教你听声音也教不出来。”凌山散人带着穆清的手摇了一次作为示范。　　　　穆清见他也没出什么幺蛾子，教得也是尽心便没再说什么。　　　　“好了，骰子和纸牌我都教了。妖神，可以开始了。”　　　　凌山散人退了几步站在了金子身边。　　　　金子立马换了位置远离那魔道妖人。　　　　“就骰子吧，没那么多规矩。”穆清轻轻晃着手里的骰子，眼神盯着对面一身华服的桃夭。　　　　“三局定胜负，穆小姐，没问题吧。”杜鹃的眼睛真真是一双狐狸精的眼睛，狭长得让人讨厌。　　　　穆清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