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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镜头转到店主,他将女子送进里间后,阴笑着回到柜台。    书店外,少年一行人。    少年看到女子进入书店里面久久不出,对老人说道:“我进去看看。”    老人欲跟行,少年摆摆手,坚决道:“我一人进去,你们不要跟来。”    老人鞠躬,几位随从同时停下了脚步。少年径直步入书店。在看到少年离开后,老人摆了摆手,随即在街上游荡的几个士子模样的人紧跟着进入了书店。更多的人则隐隐围住了四周。    店主看到少年进来,问道:“公子要买书吗?”    少年也不答,径直走向书架后方。店主摇摇头,面色尴尬,感觉颇有些热脸贴上冷屁股,回到前台。见又来了几人,也没有了上前搭话的心思,径由他们里面逛去了。    这时,店主眼见一人身穿蓝色道袍,头戴唐巾,摇着折扇进入书店向他走来。那人正是出来买书的杨青。    杨青收回折扇,对店主道:“老板,你这里可有《莺莺传》,《西厢记》?”    店主点点头,随即对杨青招招手,意思是让他靠近点,杨青附耳,店主低声说道:“本店不只有《莺莺传》、《西厢记》,公子可还要点别的?”    杨青好奇,随即看见店主一副‘你懂了’的表情,随即心领神会,咳嗽两声、低头问道:“可还有些什么?”    店主眉飞色舞,正欲介绍,忽然,只见一少年从书店里面怒目而出。    少年气冲冲来到店主面前,一把揪起店主的衣领,问道:“你这黑店,把那天仙般的淑女藏到哪里去了?”    店主看到少年身后几人围了上来,眼色不善,装傻道:“哎呦!冤枉死我了,什么天仙?什么淑女啊?小老儿可没有见过。”    杨青此时则退到一边,悠闲的看起戏来。    少年怒极反笑,拍着店主的脸道:“那淑女上穿织金纱翔凤短衫,下着葱绿妆花纱蟒裙,竟如出水芙蓉一般。我眼见着她进入你这黑店久久没有出现,你居然还敢骗我?”    店主眼珠子一转,一拍脑袋,道:“嗨!我还道是甚么人,公子,你不知,我之前也以为那是天仙下凡,哪知道这天仙专门找《西厢》来看啊。”    听到店主说道《西厢》,杨青这时忽然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而少年则愣了一下,随即道:“谁要听你胡言乱语,再不把淑女放出来,休怪爷爷的拳头不认人。”    店主摊开两手,道:“委实是没有抓人,何来放人一说啊!那小姐就在里间呢?”    少年道:“胡说八道,那里面我都找遍了。”    店主小声道:“错了,是里面的里面。”    少年道:“什么意思?”    店主苦笑道:“里面有个隔间,公子您要找的女子正在里面看书呢?”    少年将信将疑,道:“带我去。”    店主只得将少年带到画轴前,打开暗门,指着对少年说道:“公子,那女子就在里面,安全的很。”    少年脸色和缓,松开手,迈了进去。    店主整理好衣领,嘀嘀咕咕的回到前台,对杨青说道:“公子,实在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刚刚来了个混世魔王,打搅了公子的雅兴。”    杨青道:“无妨、无妨。”    杨青想到刚才的事,问道:“刚刚那少年说什么仙女,是怎么一回事?”    店主来了兴致,道:“公子,你道奇怪不奇怪,今天这书店里来了个小娘子,真个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杨青笑道:“竟有如此之美?”    店主叹道:“有过之无不及啊!那模样、那身段、那气质,竟不像人间的人,怕是在天上也少有!”    杨青自忖见过不少美女,觉得店主有些言过其实,但他也不想争论,继续问道:“那《西厢》又是怎么回事?”    店主道:“说来公子可能不信,那女子来书店要买的书竟与公子相同。”    杨青惊讶,道:“哦?”    店主道:“是啊,当她说出要买书的时候,小老儿也是惊讶万分。按说这才子佳人的小说哪家的小姐没偷偷看过,正所谓‘哪个小姐不怀春’,但也没见得哪家的小姐亲身来此,更何况是当着众人面前无所忌讳的说来出来。看不懂、实在是看不懂啊!”    杨青道:“安知其不是勾栏美人(□□)?”    店主不确定的摇摇头,随即又低头窃笑。    杨青道:“主人为何窃笑?”    店主把头凑向杨青耳边,手挡着道:“我在《莺莺传》和《西厢记》旁放了《金**》、《如意君传》、《赵飞燕传》、《肉蒲团》、《国色天香》、《剪灯夜话》……”    杨青听过,张大嘴巴,手指连连指向店主,道:“好手段!”    店主听了,哈哈大笑,道:“惭愧、惭愧。”    这时,几人拿着书籍,在柜台边,准备付钱。    店主随即指着暗门对杨青说道:“这暗门防外不防内,公子想要买的书籍里面都有,公子自行去找即可,恕小老儿不能奉陪。”    杨青对店主拱了下手,随即来到暗门前,他注意到那副唐伯虎的《秋风纨扇图》,情不自禁的吟起上面的诗来:“秋来纨扇合收藏,何事佳人重感伤,请把世情详细看,大都谁不逐炎凉。”    读着唐寅的这首诗,杨青不由得想起杜子美的那首《佳人》:“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自云良家子,零落依草木。关中昔丧败,兄弟遭杀戮。官高何足论,不得收骨肉。世情恶衰歇,万事随转烛。夫婿轻薄儿,新人已如玉。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侍婢卖珠回,牵萝补茅屋。摘花不插发,采柏动盈掬。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    杨青感慨道:“世有不可忍者,唯佳人沦落、明珠蒙尘最为可惜!”    杨青叹了口气,正欲卷起画轴,忽然手在距离画轴一寸距离处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画轴已经缓缓向上收去……。    镜头转到女子。    女子翻着书籍,念道:“使崔氏子遇合富贵,乘宠娇,不为云为雨,则蚊为螭,吾不知其所变化矣……予之德不足以胜妖孽,是用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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