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
戚涵沉声说道他突变的态度令守卫的弟子紧张了起来,抱着白恬的柳嫣抬起头腰间的木剑自动升起,对着他挥出了一道蓝色的月牙状剑气。
一动不动的硬挨了一次攻击,戚涵用手挡住脸,停滞了半刻放下手时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别紧张别紧张你看看,年轻人就是火气大这丫头身上的伤是法器弄的吧?让我来看看。”
柳嫣扭头看向白心离白心离右手再点戚涵脚尖处的地面便出了一个焦黑的原点。
收回迈出的脚戚涵笑眯眯的扭头看着眼前的青年,“怎么?信不过我?”
虽然从未见过面,白心离之前也听过眼前这位方仙道嫡传的大名,此人成名于三百年前,若不是北海剑宗只有两代人他此刻应该规规矩矩的喊人家一句师叔祖。
当然,修为和辈分不如人并不是说他就会让步。
白心离抿了抿嘴,“戚师兄白师妹毕竟是姑娘家若要查看她的伤口请准备一间厢房。”
戚涵这回是真真正正的愣住了,他脑子里从来没把自己当过外人,却忘了在不知情的外人眼里,他确确实实应该与她避嫌。
“对,对对对,”他干笑了两声,“是我疏忽了,看到有人受伤就一时心切……张师弟!为北海剑宗这位姑……师妹准备一间干净的屋子!”
突然被点名的张泽衍看着自家表现反常的师兄,满腹疑问却也只能暂时忽略,“好的,我这就去……”
“慢着!”
之前任由弟子出面处理的段煊此刻出了声,他带着李恪从外围走了过来,先俯身查看了一下阿恬的伤势,发现这个姑娘正睁着乌黑的大眼睛看着不远处的戚涵,虽说脸色有些难看,到底神志还很清醒。
像是感受到了少女的关注,戚涵也将目光投过来,只不过二者的视线一对上,后者就立即转开了,迅速的像仓皇而逃。
段煊将二人的互动尽收眼底,面上却不动声色,“没事,没伤到要害,柳嫣你先把阿恬的伤口封住。”
嘱咐完了以后,他直起腰,对戚涵似笑非笑的说:“戚师侄,这事儿你说了可不算,得要你师父来。告诉魏舍人,他要是再顾着他那炉捞什子金丹,我可不保证他还能不能看到罗浮山。”
这句话说的极重,连老神在在的天恒道人都忍不住挑了挑眉毛,更别说被殃及池鱼的其他门派了,剑修说话向来说话算话,段煊说要挑了罗浮山,他就真的会去挑了罗浮山。
池子都要被挑了,他们这些鱼离倒霉还会远吗?
戚涵的眉头打成了一个结,他沉思了片刻,想到还躺在那里的白恬,最终还是决定退一步。
只见他抬起手,一片柳叶便脱离了枝条缓缓下落飘入了手心。戚涵拿起柳叶,双手捏住两段,凑近嘴唇,吹奏了起来。
阿恬躺在柳嫣的怀里,柳叶的声音清亮悠扬,让她不由得回想起了童年时光,可每当她要沉浸在其中的时候,胸口的疼痛又会将她拉回现实,提醒着她逝去的时光再也回不来。
这样也好,起码不会再做梦了。
在方仙道,用柳叶吹奏乐曲似乎是一种特定的交流方式,戚涵吹完没多久,另一首曲子就从后山方向传了过来,声音更加流畅干净,美妙的像是一场天籁,偏偏听客都不太买账,张泽衍在旋律响起后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而戚涵却彻底的放松了下来,打结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不好意思,段宗主,”戚涵脸上又挂上了游刃有余的笑容,“师父说了,他已经知道这件事的始末了,的确是我们方仙道的不是,您有任何责怪,我们全都担着。”
“知道了?只怕是算到了吧!”段煊闻言嗤笑一声,“我是搞不懂你们神神叨叨的卜卦,可他魏舍人说担着我的责怪?若是我说我要这个小子的命呢?”
他最后一句音调拖的极长,长到让朱篁脸色骤变,他此刻被修为远超他的穆易死死的踩在脚下,挣脱不得的情况下,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同门,特别是那位之前帮他再三说情的中年修士。
方罗收到了朱篁求救的目光后,心中全是忐忑,他这个徒弟不光长得好,天赋也不错,最重要的是,在用剑上相当有灵气,普通的剑法一学就会不说,高深一些的也总能有新体悟,着实令他相当满意,以至于下了大力气去培养。
是的,朱篁这个剑器修的师父并不用剑。
这其中的原因也颇为唏嘘,方罗在年轻时也曾是一名剑器修,可惜在一次战斗后彻底失去了拿剑的信心,痛定思痛下废除了一身修为重头再来,历经波折才走到了今日。
因此,朱篁可以说是他年轻时梦想的延续,可以想见他到底在他身上花了多大的心血。然而方罗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个弟子会做出在大庭广众之下,于公开战斗中做出暗箭伤人的事情。
“如果这是段宗主的意思的话,”戚涵瞥了一眼面面露惊慌的朱篁,“也不是不……”
“戚师侄!万万不可啊!”方罗惊叫出声,“朱篁是我剑器修一脉最有天赋的弟子!”
“对对对,”方罗一开口,朱篁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慌不择言的喊道,“我可是未来的剑道第一人!”
“咳咳咳咳咳咳咳……”
张泽衍在朱篁出声的第一时间就开始疯狂咳嗽,然而,段煊已经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