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现在确认了、心定了,打算怎么做?
是不是想趁她睡着,顺便再喂她一颗滑胎药,让她在睡梦中就把孩子流掉?
乔子衿满心的冷意,一点点侵蚀全身,她自讽地笑笑,自己竟然还傻乎乎相信,这种不知名不知姓的男人,会对她有什么感情。
现在骗炮的人这么多,她不过是其中一个受骗者而已,竟还动了情。
仔细想想,她的真心也太容易被践踏了,就像烂在地上的口香糖,谁都能踩上一脚。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乔子衿躺下身,深吸一口气,语气已变得非常沙哑和疲惫。
男人呼吸沉缓,盯着她木然不动的身形,知道自己的举动是伤了她,却无从解释,只是缓慢地凝起唇角,温热的掌心覆上她的脊背,淡声道:“我明天再来看你。”
“不需要。”
乔子衿冰冷的声音,虽然隔着一层被子,却依旧能感觉到十足逼人的疏远,“不需要你提醒,这个孩子长在我的身体里,我有权决定它的去留,但你放心,不管他活着还是死掉,我都不会让你负责,你不必担心我会用孩子纠缠你。”
男人起身的动作,因为她后半段冷冰冰的话语而顿了顿,尔后,他才缓慢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压迫着小小的房间,一字一顿从齿缝间溢出:“我说过,打掉。”
乔子衿心间一痛,猛地坐直起身,双眸含着怨愤瞪向他,“我如果不打呢?你要把我手脚捆住,按在手术台上吗?”
江凌寒背对着她,态度坚决得不曾有过动摇,“乔子衿,好歹我们睡过,我不想闹到跟你撕破脸。”
好歹我们睡过。
这就是……他对他们之间所有关系的总结。
乔子衿不觉眼眶红了,胸膛像被他的话插进一把刀。
他每说一个字,就捅进去更深几层,直到把她的心脏碾成血肉模糊,才肯罢休。
男人的背影宽厚而沉重,明明距离她那么近,却觉得彼此之间疏远得像隔着层叠山峦。
她轻嗤笑两声,眼眸仿佛染着血光,混杂在黑夜里,更加增添狠意,吐出冷沉的气息:“我告诉你,你敢打我的孩子,我就敢一尸两命给你看!”
“一尸两命”这四个字,到底还是狠狠重击了江凌寒的胸膛,在乔子衿看不见的黑暗里,他身躯微动了动,尔后转身步伐坚决地消失在门口。
乔子衿冷笑两声,擦去眼角的红意,但眼泪却控制不住地往下垂坠,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被子上,她紧紧蜷抱着自己的身体,才能克制住颤抖的哭泣声。
江凌寒能听到女人呜咽的哭声,他背靠在她的门口墙壁上,摸出一根长烟徐徐地抽着,再缓缓吐出,深压下心脏里传来的悲鸣。
他拿起手机时,显示来了条新消息,屏幕映亮男人疲倦而深邃的容颜。
上面是私家医生的回话,一些数据报告,最后判定的结果是:确认怀孕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