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管丰轻轻地问道卫弛。这屋里,功夫最高的,不是卫白,而是卫弛。
卫弛看着屏风后的床底叹口气:“您还要不要点”尊严了。堂堂第一道长,国之圣师,怎么哪都能藏?
“又不脏,怕什么。你府上的丫鬟挺勤快的,床底一点灰都没有,不像那谁谁的府里,那床底下真是,进去一圈吃半斤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床下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都收了手里的刀剑,该干嘛干嘛去了。管丰收拾了地上的碎瓷片,又去倒了杯茶,端到床边的茶几上,笑呵呵道:“不亡道长,您出来喝杯茶吧。”
“呸呸呸,什么不亡不亡的,听着就像在骂我老不死的。”一个头发灰白,满脸皱纹,穿着一身补丁道袍的黑瘦老头从床底下钻了出来。动作僵硬地仿佛这是个走路都会摔倒的老翁。
“您这是又上哪摆摊去了?”管丰看着他笑:“赚到钱没?”
“没有。”老头气哼哼道:“都没钱吃饭了,所以来你们这蹭一顿。”
“哎!我这就去厨房,亲自给您准备去,清蒸鲈鱼、咸水鸭,金华酒,对不对?”管丰道。
“对对对,快去快去。”
管丰笑着退了出去,把门口的卫大和不知道在哪里的卫白都叫走,去院门口守着。不亡道长跟殿下说的话,连他们也不许听见。那都是天机。
屋里安静下来,老头收起脸上的嬉笑,嗖地一下出现在卫弛的面前,动作快地都出现了残影。
老头伸直了弯着的脊背,挺直了瘦小的身躯,站在身高将近一米九的卫弛面前,竟然不显得矮小。
老头双眼如电地盯着卫弛的脸,一寸一寸地看着,似乎嫌屋里的灯太暗,看不清,老头突然伸手朝卫弛脸上摸去。
手在距离脸一寸的地方被拦住。
“看看就行了,不用上手了吧。”卫弛朝后退了一步:“几天没洗手了?”
如电的眼睛一下子如先前般晦暗,伸直的脊背又弯了回去,老头还是那个老头。
“德行,还嫌弃起我来了,我还没嫌你那脸揦手呢。”
“说话要讲良心啊,是我的脸揦手,还是你的手揦脸?”卫弛摸着自己光滑的脸笑道,他可是个让十岁小姑娘都惊艳的美男子,面如冠玉!
“啧啧啧。”老头看着他笑了:“死过一回就是不一样了,都会笑了。”
卫弛笑容更大,晃得老头都有些眼晕。
“说吧,谁帮你渡的死劫?”
“我的贵人。”卫弛笑道。
“废话,我问他姓甚名谁,年方几何,哪里人士?”
卫弛收了笑:“道长要做什么?”
“我就是好奇,连你这种必死之人都能改命的人,他自己是什么命数?我要去给他算一卦。”
他平生最爱干的事,其实是算卦,至于治病,都是顺手而为,谁知道算卦的名声没响,治病的名声倒是响彻天下了。
“道长不是说我有一线生机吗,怎么又成了必死之人?”卫弛道。
“那是安慰你的,你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