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水带着鸣火的最后一丝灵识回到忘川河,将他安放在桑山偏殿的一盏长明灯上。看着昏睡过去的鸣火,化水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如若不是因着同胞血缘,他也未必能感应到鸣火出事了,幸好他那时就在令丘山不远的缘山上,幸好他赶去时,还来得及保住鸣火的最后一丝灵识。
五万年前,中海,蓬莱岛。
一女子着一身素衣,挺着大肚子,正神色慌张的四处躲藏。她的身后是一群身着黑衣的人,正奔向她而来,嘴里大喊道:“杀了她!”。
女子一不心被脚底的石块绊倒,她紧紧的护住自己的肚子,却还是被摔得生疼,她无力的挣扎起身,却使不出半分力气。
眼见着那群黑衣人跑近来,直直拿着剑指向女子。其中一首领模样的人,看着女子冷笑道:“如月!你若答应我将这孽畜打掉,我保证依旧立你为我苍耳族的族长夫人,你也可以依旧做苍耳族的祭司!”。
女子摇了摇头,伸手护住肚子,冷着声道:“苍风!我过,我已是令摇的人,不会再嫁与你,更不是苍耳族的祭司!”。
苍风听着如月的话,瞬间冷着脸道:“既然如此!你就别怪我不顾及昔日的情谊了!”,随即朝一众黑衣人摆了摆手。
黑衣人听令,齐齐提剑刺向如月。如月平静的闭上眼睛,双手却依旧紧紧护住肚子。
突然一阵强光打来,将那黑衣人悉数打倒在地。
如月睁开眼看向那强光而来的地方,有一男子着一袭白衣而至。
“你是何人?休要管我苍耳族的闲事!”,苍风看着打倒在地的侍从,忙冷声道。
那男子笑了笑,声音如冰冷的湖水,让人听着不禁打颤。
“放肆!这是忘川河的水神!”,突然从男子身后走出一青衣少年,冷着声道。
如月看向沧泊,忙跪在地上磕头道:“多谢水神救命之恩!”。
沧泊冷着脸看向如月的肚子,随即道:“要谢本神,便将你的孩儿送来忘川河吧!”。
随即,沧泊又朝青衣少年道:“育沛!剩下的事交由你处置!”。话落,便飘身离开。
育沛看着沧泊离开,点零头,随即看向苍风等人,冷着声道:“方才水神的话,尔等可听清楚了!”。
苍风见水神沧泊插手这事,便不好在不依不饶,忙点头道:“尔等知晓了!”。随即,朝身后的人摆了摆手,带着几分不甘心离开。
如月看着离开的苍风等,心下松了口气,随即朝育沛作揖行礼道:“多谢水神,多谢仙使!”。
育沛摆了摆手,走近如月,将她扶起。
可如月早已没了力气,肚子里也难受的紧,忍着疼道:“仙使!我怕是要生了!”。
育沛一脸震惊的看着如月,见她脸色苍白,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着急道:“如今就要生?”。
如月艰难的点零头,随即道:“烦请仙使帮我寻些杂草!”。
育沛一听,点零头,看着荒芜的周边,忙往各处去寻杂草。待他回到如月身旁时,发现如月生了一条黑乎乎的长着双翅的蛇,蛇头上一点白。
“这!这是何物啊!”
如月虚弱的笑了笑,“这是飞蛇!他的父亲是蓬莱岛的飞蛇!”。
“飞蛇?”,育沛惊叹了一声,将手里的杂草递给如月,如月伸手接了过去,垫在了身下,随即将那飞蛇放在上面。
又过了片刻,那飞蛇慢慢睁开眼睛,看向四周。
如月欣慰的笑了笑,随即带着几分不舍道:“仙使!我这孩儿便交给你了!还望仙使能好生待他!”。
育沛点零头,笑着道:“能得水神看重,往后自是福禄双全的!你且放心吧!”。
如月笑着点零头。
育沛便抱着飞蛇离开。
而后,沧泊为飞蛇取名化水,居住在忘川河东边的桑山。
育沛抱着飞蛇刚走不久,如月肚子又一阵绞痛,不出片刻,又生下了一只飞蛇。这只飞蛇与方才那只不同,它的额头一点红。
如月看着它,带着几分无奈道:“到底是让你兄弟二人分离了!是阿娘无用!”。
那飞蛇似听见了一般,睁开眼看向如月,叫唤了起来。
如月笑了笑,点零飞蛇的额头,“你是弟弟,便叫鸣火吧!”。
如月休息了片刻便抱起鸣火慢慢往蓬莱岛南边去,她行了六七百里,终于在一处山崖下停了下来,看着杂乱的山崖,她面露慌张。
“令摇!”
“令摇!”
空寂无声,回应如月是是呼呼的风声。
如月低头看向鸣火,心生悲凉道:“你父亲怕是遇难了!”。
鸣火叫唤了几声,感受到如月的悲伤,扑闪这他那弱无力的双翅,挣扎着想要脱离她的怀抱。
如月收起情绪,心翼翼的安抚了一番鸣火,随即往山崖各处寻去。
终于在一处杂草丛中,如月寻到了一只翅膀,那是令摇的。她悲痛欲绝,大声哭喊,和着呼呼的海风,悲凉凄怆。
如月悲痛过后,又平复了些日子,便带着鸣火在这山崖下住了下来,每日里都是悉心教养鸣火,希望他能如他父亲令摇一般勇敢无畏。
“阿娘!父亲为何而死的?”,鸣火仰着头,看着如月,神情疑惑的听着如月讲述他的父亲令摇。
如月摸了摸鸣火的头,轻叹了口气道:“你父亲是飞蛇族的,你出生那会儿,飞蛇族正受罚!举族覆灭了!”。
“罚?”,鸣火一脸好奇的问道:“为何要受罚?”。
如月带着几分苦涩道:“因为飞蛇一族逆而行,兼修了水术和火术!”。
“飞蛇一族本该修行火术的!”
“但他们却偷了中海海底的通水树,暗中修行水术!”
“通水树?”,鸣火看着如月又问道:“这是何物?”。
如月摸了摸哦鸣火的头道:“这通水树是中海海底的法宝!这通水树是一株水中生长的树,只要折上一支这通水树的树枝吃了去,便可修行水术!”。
“这般厉害?”,鸣火不禁惊叹道。
如月摇了摇头,“这通水树乃是地间的神树,怎可任意折摘?”。
“地生灵自有命数和气运,如若逆为之,必是要遭罚的!”
“火!你记住,切莫逆做事!”
鸣火乖巧的点零头,“阿娘!我知道了!”。
苍耳族是人族,不能修行法术,同样也有命数,如月在鸣火刚满五十岁时便命尽了。留鸣火孤身一人在山崖下过活。
一日,眼前着鸣火被其他生灵欺负了去。被一众生灵打的奄奄一息,来蓬莱岛玩闹的烨修对他施以援手,救了他。
尔后,鸣火便跟在烨修身边修校又得烨修指点,修了法术,化了人形。
令丘山。
烨修好不容易爬回到内殿的床上,奄奄一息的躺了上去。宓婵将他打了一顿,是用了十分的法术。如今他只觉得神识剥离疼痛无比,大有再次散去的趋势。
他聚集起神识,朝宫门外喊道:“去将鸣火寻来!”。
门外的司侍听令应声离去。
可是,许久也不见那司侍回来,烨修不禁担忧了起来。暗中用虚弱不堪的神识去感应鸣火的灵识,发觉自己根本感应不到,他不禁有些慌了。
司侍回来,已是三日后。
“属下去鬼火谷还有厌火国和火麻国寻鸣火妖使!都言自那日令丘宫门外一见,再也没瞧着妖使了!”
烨修听着司侍回话,不禁沉了心。想来,怕是鸣火遭人算计,或是困在某一处,或是已经消失在了这地之间。
他摆了摆手,示意司侍下去。随即,又冷着声道:“将本神的地宫守好!莫要再让任何生灵进来!”。
司侍点头应道,随即,召集令丘宫内所有的司侍,把守令丘宫。
桑山。
化水看着依旧奄奄一息的绕在长明灯上的鸣火,不禁有些担忧。看着鸣火大有一直虚弱散去的趋势,化水到底是心有不忍的。
他斟酌了一番,随即将自己的灵识释放出来,去缠绕鸣火的灵识,渡给了他一些气运。
看着比方才多一些精气的鸣火,化水松了口气。但瞧着他依旧奄奄一息,想着要寻些方法来帮帮他。
“仙使!”,司侍立在桑山殿外,恭敬的道:“育沛仙使来了!”。
化水闻言,点零头道:“请他去正殿吧!”。
“是!”,随即司侍便带着育沛去了正殿。
化水看了一眼长明灯上的鸣火,转身离开。
桑山正殿。
育沛神色焦虑的在殿内走来走去,瞧着化水进来,忙拉着他道:“这多几日了!水神进霖令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化水看着拽着自己手的育沛,不着痕迹的甩开了他,摇了摇头道:“不过几日!你便受不住了?”。
育沛依旧一脸焦虑道:“能不急吗?水神可是咱们忘川河的,他要是出事了,我们谁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