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带着女儿进了书房内,扑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颜可萱也随着跪下来,二人均是眼眶通红。
颜翊伯见状皱起眉,“发生什么事了?”
“请父亲为萱儿做主啊!”
薛氏泣不成声的将镇国公府发生的事道来,虽恨极了二房母女,但薛氏品行正直,不屑于添油加醋,何况她认为只需把事实说出来,就够让太爷勃然大怒了。
“儿媳不知哪里得罪了弟妹和可菁,她们要这般害我的女儿。”
颜翊伯被薛氏说的事气得头昏脑涨,脸色铁青,捂着额深吸一口气,“混账东西!”
他素知二房的可菁品行不如萱儿,但也没想到颜可菁居然如此恶毒,其品行比之其母,简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早知祝氏会养出这么个东西,当初就不该让次子娶了这搅家精回来败坏门风。
“萱儿,可菁是何时拦了瑾瑜表达爱慕之情?”颜翊伯并非偏听偏信之辈,但事涉二房母女,颜翊伯深信薛氏母女品行不会污蔑人,因此不问真假,只问时间。
他知道祁瑾瑜很优秀,若不然也不会为颜可萱挑中了他,但他也没想到,一个祁瑾瑜竟闹得姐妹相残的地步。
颜可萱如今对祁瑾瑜的感觉也很复杂,她对这位未婚夫不是没有过憧憬,但这份憧憬还未来得及发酵,便被之前看到的一幕泼了凉水,她还没从这件事中缓过来,又接连因他遭到了自家姐妹的污蔑和陷害,险些就被推入万丈深渊,她没有因此迁怒祁瑾瑜,完全是品行好。
祖父问及,颜可萱也不会再隐瞒,便将她的见闻都说了出来,“孙女原以为祁公子断然拒绝了二妹妹,二妹妹也当死心,便无意宣扬出去坏了二妹妹清誉,不曾想……”不曾想颜可菁变本加厉的想直接毁了她。
“这个孽障!!”颜翊伯大怒。
正在此时,门外下人来报,“太爷,二姑娘在门外求见。”
“这个孽障还敢来见我?让她滚进来!”颜翊伯冷哼道。
薛氏和颜可萱没想到颜可菁居然敢在这个时候冒头,当真是……
很快,颜可菁惨白着脸进了书房,见到一旁站着的薛氏和颜可萱也并未惊讶,显然是听说薛氏母女来见祖父,才赶了过来。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她还能如何狡辩?
颜可菁对上薛氏母女如出一辙的冷漠神情,心中微颤,对于这位伯母,她也是很畏惧的,直到此刻她才醒悟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孽障!还不跪下!”
颜可菁正惶惶,祖父一声爆喝,吓得她跪倒在地,脸色愈发苍白,身子瑟瑟发抖。
看着胆小如鼠的颜可菁,颜可萱实在难以理解她哪里来的胆子勾结恒王害她,就算今日颜可菁的暗算成功了,颜可菁也不可能嫁给祁瑾瑜,甚至下场会比她更惨也未可知。
颜可菁自然不知这位堂姐在想什么,她此时顶着祖父的怒火来求见,自然是想好了说辞的,只是她从未见过祖父生气的样子,面对为官数十载的祖父一身官威,她吓得直哆嗦,话都说不顺。
“祖,祖父,孙女,孙女有话要说。”
看着哆哆嗦嗦的颜可菁,颜翊伯满眼都是厌恶,“你还有何话好说?”
“请祖父明鉴,菁儿,菁儿是受了外人胁迫,才会害了大姐姐……”颜可菁咬着牙道。
她可没忘记在镇国公府时,恒王离开前的那个眼神。
在那之前,她想的一直都是计划成功后,她能得偿所愿,却完全没想过,若是陷害颜可萱的计划失败了,她会有什么下场。
因此那个时候看到恒王的神情,她如坠冰窟,满脑子只想着保全自己。
从镇国公府一直到自家,她一直在想如何才能保全自己,思来想去,唯有颜太傅孙女这个身份才能保住她。
但若要保住这个身份,就不能让祖父厌弃了她。
因此听说伯母带着颜可萱来见祖父,她想也不想便赶了过来。
不管薛氏和颜可萱说了什么,她只需要把责任全推到恒王的头上,让恒王被这个锅便可。
“你还在狡辩!”颜翊伯对这个孙女失望透顶,他为官这么多年,若是能被颜可菁蒙骗,早就死了无数次了,哪儿还能好好站在这儿?
颜可菁闻言一抖,意识到她现在说什么都会被当做狡辩。
但她已经没有退路,索性一条路走到黑,伏地哭道,“孙女不敢欺骗祖父,是恒王殿下威胁孙女听他的,如果孙女不听他的,他就……”她能想到把锅扣在恒王头上已是不易,短短时间也不能让她想到拆不穿的借口,便干脆略过,伏地大哭。
颜可菁是真的嚎啕大哭,没有半分虚假,因为她现在害怕极了,如果过不了今天这关,她出了这道门,横竖都是死。
颜翊伯冷眼看着伏地大哭的颜可菁,吸了口气闭上眼。
若颜可菁进了门,直接跪下来告罪请罚,他还能高看这个孙女一眼,但偏偏她愚蠢的想把锅都扣在恒王殿下的头上,简直愚不可及。
恒王殿下是当朝的皇子,就算有心想拉拢他,得到他的支持,也不会用这么愚蠢的手段,除非有更蠢的人说动了他,令他铤而走险。
至于这个更蠢的人是谁,根本不必细想。
“事到如今,你还死不悔改,”颜翊伯冷着脸道,“来人,把二姑娘送回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出府半步。”
颜可菁哭声一滞,猛然抬起头看着冷漠的祖父,心瞬间凉透了。
“祖父……”
“从今天起,你就呆在房里闭门思过。”
当初他就不该因为次子被祝氏暗算,就让儿子娶了祝氏,如今养出这么个败坏门风的东西,当真是丢尽了颜家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