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到后半截儿话,两个人的脸色却一下子大变、剧变、惊变!
“我、我……”秋壁照大概还处于刚才夸下海口的状态里,脸上的笑意还有些许残余,结果一听宁易的话语,笑容不去,只是僵硬起来,一下子变得比哭还难看,“宁公子……不不不,宁师傅,您要我拜你为师,我现在就可以叫您师傅。可是您所说的话……委实、委实是太大逆不道了啊。”
“大逆不道?”
宁易眨巴眨巴眼睛,看向一旁的张明珏,只求一个解释。张明珏像是习惯了他语出惊人的样子,只苦笑起来,却不说话。
这话他不敢说,也不该说。
“您还不懂吗……弟子我当不了皇上。”秋壁照委屈得好像是个被赶着露出屁股的鸡,怯生生地低下头,声音比蚊子还小,仿佛只是说出这番话都叫他胆战心惊,“咱们这次是帮助父皇拨乱反正,铲除奸佞,不是……不是自己也跟着太子一起那啥……而且我也实在不行……”
“哦,抱歉,我说错话了。”宁易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把前世宫廷争斗的戏码代入过来了,就以为这场争斗的胜利者便是新任皇上,实则前任皇上还在呢,哪轮得到秋壁照啊,就算轮得到秋壁照,她这时代的人也实在不敢把这种话说出来。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且看了看秋壁照的模样,却又有些不爽,随即摆摆手,“不过你也小气了些,你也是你爹的种,本就有这样的权力,有什么怕这怕那的。”
这次护送任务完成,他就能够获得二星黄铜勋章,到时候抽取出二星人物来,就不是现在打个赫连威都得受伤的水平了。按照射雕来看,起码也是欧阳克的水平,足够在这么个十人敌都难的时代横行无忌了,皇帝这么个神圣不可侵犯的名头在他眼中也就那样。
这小子当兄弟可以,还挺可爱,但当弟子着实不行,没出息。
相比之下,宁易倒更加欣赏张明珏一些,不卑不亢、能知进退、坚守原则、心胸开明,这家伙更有他想象中那些侠士的风范。
对宁易的评价,秋壁照脸色微红,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宁易却转头看向了旁边的张明珏,不搭理他了,于是秋壁照这话最后也是欲言又止,没说出口来,彻底烂在肚子里。
宁易问,“你不拜我为师吗?”
张明珏血染衣裳,却神态自若,“若宁先生非要我拜师才肯相助,小子会拜师。但此等拜师,并不心诚。而且先生要小子拜师,也是为了借势借力,传播武道,此事有壁照这皇家弟子已然足够,我家中只是朝廷一介官员,身小力微,便不用画蛇添足了吧。”
倒也是这么个道理,要达到宁易的目标,只秋壁照一人拜师就已经足够。
宁易还是不满意,“可我的内力神奇,你也是练武者,就不感觉好奇吗?”
张明珏摇头,“不好奇,我并非嗜武之人,之所以求学于剑圣,也是仰慕何师之风骨。武学对我而言,只是陶冶情操、活动筋骨之用,而非圣人之道、治世之学。”
“好啊,合着你是胸怀天下、看不起一人敌之术。”宁易笑了,伸手一指,对准张明珏的鼻子,“对我来说,你简直和赫连威是一丘之貉,你也是个异端!”
这话一出,虽然还不明白其中细微,但秋壁照也立刻竖起耳朵,紧张地看着两人,生怕他们起了冲突。
“对先生而言,或许如此。”秋壁照迷迷糊糊,张明珏却从之前的只言片语大概了解宁易的立场,他擦擦嘴角的鲜血,眼神平和而坚持的看向宁易,好像他决定的事情,天底下就没有人能改变,“可我并不准备改变,因为我也有我所想要走的道路。”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秋壁照左看右看,只觉得好像有一道道的闪电横空,火花炸裂。
好、好刺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