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不知听父亲讲了多少次这幅画的由来,自她开始学画时,就一直想要借来临摹,只是一直不敢出口。
敢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来威胁自己爹,却不敢开口借画临摹,苏令婉都不知道说原主勇敢还是怯懦了。
但不可否认,这幅画真的好,不同于太子精细的工笔图,只是寥寥几笔,大片泼墨,大片留白,便勾画出了一个云雾缭绕下的层峦叠嶂。
只是拿来临摹一下,不是据为己有,作为父亲,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苏父冷了脸色道:“不行!”
不行就不行,苏令婉也不是非要借走才能画:“那我可以在这里临摹吗?”
苏父怒道:“不行,回你屋里去,父亲的话都敢不听,想造反是不是?”
苏令婉:……
脾气咋这么大呢,她也是有小脾气的。
苏令婉决定搬出亲爱的太子殿下来:“阿爹,若是我成了太子妃,这幅画是不是就可以借我临摹了?”
苏父怔了下,随即脸色更黑,“为父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好啊,进宫半日,倒是学会在为父头上耍威风了。莫要以为太子指点你两下,你就能一飞冲天,太子那是看在为父和那不孝子的份上,才会多看你一眼。回屋去,《女戒》,《内则》各抄十遍!”
苏令婉:……
她发誓她没有耍威风的意思,只是想着,苏父不重视身为女子的她,是不是会听一点身为太子妃的她的意见,但苏父显然不相信。
苏令婉也不再勉强,太子虽说太子妃的事情没人再会阻拦,但毕竟还没板上钉钉,苏父不相信她也不好强说。
这时,苏宅的管家在门外通报道:“老爷,太医院的岑女医求见,说是奉太子令,特来为大小姐瞧病的。”
话音刚落,苏父手中的纸页悉数散乱,颤抖着问:“奉谁的命?”
苏令婉好心说:“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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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方便宫中妃嫔看病,太医院招有女医,岑女医在其中算是资历比较新的一个,但医术却是拔尖的。
不过这是苏令婉从这位岑女医的自我介绍中提炼出来的,名是不是副实就不知道了。
太子知道了她一头撞到苏穆背上流了鼻血的事,还知道了她没有看医生,特意派了岑女医过来。
苏令婉心里突然软得一塌糊涂。
不管太子立她为太子妃是何种目的,苏令婉想,她都不会介意的。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他人好,有的为了爱,有的为了名,也有为了其他人的,太子为了什么她真的一点都不在意,目的达到后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她好,她也不在意,只要曾经好过,她就很满足了。
“苏姑娘。”岑女医为她把完脉,写了方子让下人去抓药后,坐回到桌边,似是有什么很难启齿的话,看着苏令婉面色比刚才为她号脉时要严肃多了。
苏令婉没说话,静静看着岑女医。
岑女医似是做足了心理建设,突然“噗通”一声,直直朝着苏令婉跪下身来,“苏姑娘,救命!”
穿过来这几日,见了不少见人就跪的,还是第一次见对她跪的。
她很不习惯,总觉得被人一跪,她就像成了祠堂里摆着的牌位,已经入土归天了。
苏令婉把人扶起来:“有话直说。”
她本来就是说话表情都没什么情绪的人,岑女医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却又因为她的面无表情差点漏了气。
本想放弃,但却一想,除此之外似乎再无人可求,她又提起十二万分的勇气道:“苏姑娘,妾身斗胆,请您在太子殿下面前为妾身的师弟讨个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