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了,江楼楼在鱼七秒的催促下进去了。
会议室灯光强烈,照得镜辞眉目分明。
不知怎的,明明他长得温柔斯文,尤其唇畔漾笑时,仿佛令人如沐春风。偏偏江楼楼觉得他的笑渗人的很,鬼知道他又在想什么法子折腾自己。
江楼楼弱弱唤道:“尊上。”
镜辞搁下文件,起身摁灭一盏吊灯,会议室顿时黯淡不少,起码光线柔和多了。“过来坐。”
江楼楼听话地拉开一把椅子,乖巧地坐下。
镜辞的声音比之前温和,江楼楼猜测他是开会时话说太多了,现在犯累了。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么?”镜辞问。
江楼楼摇头:“不知道。”
镜辞用意不明的笑了:“你昨夜在人间干了什么好事儿?”
“没有啊,我在人间什么也没干。”
闻听此言,镜辞脸上原本和善的笑陡然抹去:“是么?”
江楼楼心里有点慌,可她还是不知道昨晚到底干了什么错事儿,难道是因为她整蛊了郝美?
“我给你三分钟时间,老实交代事情的经过,不然就送你去地狱部体验一把监狱三日游。”
江楼楼顿时慌了:“我招我招。”
镜辞挑眉:“说。”
“我昨晚整蛊了一位同事,她叫郝美,我发现她出轨了,而且我之前与她有过节,所以就吓唬了她一下。”
对于这个回答,镜辞还算满意,他追问道:“什么过节?”
“我是被她气死的。”
“嗯?”
“要不是她故意把别人处理不好的业务交给我,我也不至于被客户气的心脏骤停来到地府,她害得我不能继续做人,我整整她不算过分吧?”毕竟是一条人命啊!可怜她好好的黄花大闺女,就这么香消玉殒了,搁谁不记仇?
镜辞对她的死亡原因不了解,听了江楼楼的辩解,他忽然冒出些许同情。不过同情归同情,地府的规矩还是要与她说清楚的。“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地府当然也有规定,不然如何约束众多工作人员。”
江楼楼很愿意遵守规定,毕竟老祖宗说过,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她在人间要遵守法律,来了地府肯定也要遵纪。
镜辞说道:“按照规定,地府人员即便到了人间,也不允许捉弄凡人,恐吓凡人。”
对于这个说法,江楼楼很想认同,但她却按捺不住内心冒出的疑问:“尊上,您不也经常捉弄别人吗?”
“胡说。”
江楼楼不服:“我没有胡说,你打游戏打不过对方,就让我每晚去人间作法令他们尿床,这不算捉弄凡人吗?”
镜辞一时被江楼楼堵得无言,原以为她脑子不太好,怎么这会儿转的这么快?
“还是说,地府的法规只是用来约束那些基层工作人员,对于高层领导来说不过一纸废话?”
江楼楼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凭什么镜辞可以捉弄人,而她不行?
更何况镜辞捉弄人的理由仅仅是玩游戏被嘲讽了而已,她呢,她被人害了一条命,二者如何一样?
镜辞上午开会耗费了许多心思,这会儿大脑运转总是比江楼楼慢一拍。
江楼楼乘胜追击:“尊上,您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不知为何,江楼楼如此不给他面子,镜辞居然不怒反笑,他双眸盛满欣慰的笑,江楼楼一时看不明白,镜辞却未说明,开始转移话题:“火腿肠呢?”
方才还斗志昂扬的江楼楼立时愣住,坏了,她昨晚只顾着捉弄郝美,竟然忘了给镜辞买火腿肠。
“我忘了……”
“不遵从领导命令,算不算违反规定?”
江楼楼不由得往自己大腿狠狠拧了一下,原本胜券在握的局面,很可能因为忘记买火腿肠而造成不可逆的反转,江楼楼真想把郝美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