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未能从这东西里看出什么来时,赵亦孜作出一副恍然大悟和震惊道:
“你偷我的药!难怪你方才故作热情问我母亲的病,难怪你方才用苦肉计自导自演一场诬陷我推你的大戏,原来你用意在害死我娘啊!顾湘云,我娘怎么做错什么了?你要这样害她?”
赵亦孜故作委屈地站在她面前质问起来,顾湘云脸色都白了,周围的人重新审视起顾湘云来,顾湘云本能地摇头:
“我没有!你诬陷我!”
她本能地求助顾云郎,然而赵亦孜动作更快,跟橙玉掌门学习的风吹倒,可怜柔弱地让顾云郎扶:
“夫君,此事可冤枉娘子了,我大家刚才都看着呢,这药是从她身上搜出来的,我娘对我这样好,我何故要对她不孝拿她的药来陷害湘云妹妹偷药,我真没想到同村的妹妹怎会三番两次故技重施害我和我娘,我,我心疼。”
说着就要气倒,顾云郎忙伸手去扶,哪里还有任何怀疑的心思,安慰道:“你怎么样?消消气。”
周围人忙指责顾湘云心黑,顾湘云头脑一阵空白,娄玲月没想到她突然这么聪明了,偷偷瞪了顾湘云一眼,顾湘云立马咬牙道:
“你胡说,这是我自己买的药,我没有偷,是你故意诬陷我!”
赵亦孜提起药看了看,果然手上有五包药,顾湘云迅速道:“你和顾大哥刚才买的就是五包,这是我的药,你竟这样编排我!”
周围人这下看不明白了,到底谁说的是真的?顾云郎也看向赵亦孜道:“你确定那是我们买的药吗?”
赵亦孜点头道:“我确定,夫君你还记得我们刚遇到湘云妹妹时,我们问她是否要去买药时,她说不是,只是特意走过来打招呼,她哪来的药?会不会我们的五包药已经被偷偷换了?刚才她倒下时,你看到了,我的药被她故意扯掉了一下。”
她一股脑提醒顾云郎回忆起来,顾湘云面色彻底白了,本能地摇头,却只能摇头:“没有,我没有换,你胡说。”
娄玲月没想到她如此聪明地猜到了顾湘云的计划,恨顾湘云的办事不利,故作委屈为难道:
“云郎哥哥,会不会只是误会?湘云确实跟我说要去买药了,这说不定只是她的药。”
顾云郎有些为难,赵亦孜却没有再继续沉默,让顾云郎和那群观众的三观一下一下地倒来倒去,她得快点回去给济婆婆熬药呢。
“夫君,此事关乎到我娘的性命安全,不如便一起去官府请大夫验一下我们手上的药是否和方子上的一样,百草堂的药自然不会轻易抓错的,顺便让你们读书人向大人学习学习,毕竟我们这些家人支持你们读书不容易,自然是希望我们支持出来的未来官是个明察秋毫,绝不徇私枉法的好官,对不对?”
那些书生和他们的家人被说到心坎去了,一听立马举手赞同:
“对,把她送官府去,好好查查,不能让我们读书人的家人寒心了去。”
顾湘云再大的胆,此时也被心虚和深深的恐惧代替,抓着赵亦孜的裤腿道:
“希娃姐姐,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换你的药,我是在别处买药的。”
赵亦孜认真道:“那你更不用怕和我去官府走一趟了对吧?难不成你信不过官大人的查案能力?此事关乎到我娘的性命,更关系到我和夫君是否会留下一个不孝的名声,我一个村妇实在不敢轻易断案,湘云妹妹还是不要为难我和夫君了。”
她丝毫不给顾云郎犹豫不决的机会,这个可是未来的阁老人物,怎么能办事犹豫不决,顾云郎明白她的意思,严肃道:
“还请二小姐和湘云姑娘行个方便!”
娄玲月听他都开口了,立马放弃掉这个办事不利的顾湘云,道:
“好,你们都跟本小姐一起去衙门吧!”
她这姿态一摆,观众立马明白了所有,看着顾湘云更是痛恨指点起来,甚至有人替二小姐不值道:
“哼,这个丫鬟真是德行败坏啊,二小姐有这样歹毒的新丫鬟,真是可怜,一个未经调教不知礼数的野村妇,果真不配做官家二小姐的丫鬟。”
赵亦孜对这些一会儿一边倒的舆论置若罔闻,有时候众人的舆论才最不可信,以讹传讹而已。
顾云郎默默关注着她,总觉得她气质好像真不同了,只是不知道她是因为前世吸取的经验装的,如果是,那她只怕城府还算深,可是他还是有那么一刻,是希望她真心悔改对他好的。
他不知道为何还会有这样一点期待,明明她前世和之前那样伤害他和弟弟妹妹以及爷爷。
赵亦孜不知道身边人胡思乱想都快想成心理疾病了,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摆放鼓的官府大宅,青色的瓦,黑木墙,红色门,推开后里面的青松红叶再次让身后的观众和书生们惊艳了一番,重新燃起读书的兴致一般。
然而赵亦孜已经看淡了这些所谓的宽敞富裕,她本是修行之人,对这些物质看得没有那么重,而顾云郎和娄玲月却对她的反应很是疑惑,不是说这个女人见钱眼开,品味低俗吗?
怎么她看这么大的宅府一点不惊讶,甚至一点波澜没有,直直走到堂上,果然看到官府娄大人坐在官堂之上,娄玲月有些心虚地行礼唤了声爹,娄大人人长得高瘦,胡子修剪得整齐,看起来还算挺帅,面上却严肃威武。
“升堂!堂下何人?找本官可是有何冤情?”
娄大人看了眼娄玲月,再打一下官木,一本正经扯高嗓子问。
而此时赵家,济婆婆得顾云宣喂茶,只觉得难受,骂骂咧咧地打掉药勺道:
“这白开水想烫死我啊!你大哥又哄我家希娃去哪玩去了!真是要疼死我啊!你们顾家没一个好东西!”
顾云宣被打得烫了一下手,惊叫一声,惊恐地躲在桌子旁,又不敢偷懒,忙低声去捡碗勺,顾云笙和他站在一起,头低得低低的,唯恐看到济婆婆狰狞恐怖的嘴脸。
“杀千刀的,真是碍眼的东西,看什么看,还不去看看你大哥大嫂回来了没有?”
两个人得了赦罪似地逃出屋,看得济婆婆更加气不打一处来,越发后悔当初要这两个累赘回来。
“哥哥,你没事吧?你的手被烫伤了?”
顾云笙抓着顾云宣的手看,那里被浇烫得红一块,顾云笙眼泪立马啪嗒啪嗒地掉落下来。
顾云宣却倔强地收回手,忍痛道:“妹妹不苦,哥哥手不痛,走,我们去看看大哥回来了没有。”
顾云笙去拿了抱枕,顾云宣却停下脚步,劝道:“把这个东西放回去吧,那个女人的东西我们不稀罕!”
顾云笙却泪眼汪汪不解道:“为什么?二哥,大嫂说过要变好的。”
顾云宣就是怕她这样好哄,到时候被骗了伤心,才继续道:
“她骗你的,她只是贪图大哥当官后的官夫人,大哥说人的本性难移,她现在装好心,等大哥真正做了官之后,她又要变回原来那个大嫂了,她根本不是真心对我们好的。”
这种话对于才五岁的顾云笙来说,是难以接受的沉重,她不理解,只是本能地失望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