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说,影刹和罗刹也都是孤儿?”
“是的。”晓海点点头。
唐离烟整日吊着一张谁都欠他银钱的冷脸尚能理解,唐幽幽那样张扬自信的大美人竟然也自小无父无母。自小一起长大,两人却生了完全不一样的脾性,这让文雪之觉得有些诧异。
但诧异之余,也隐隐觉着心疼。
虽然自己如今也失去了亲人,但毕竟享受过近二十年的天伦之乐,并且自己是衣食无忧,自在快活,与他们相比已是好上了太多。在他们面前,自己的痛苦似乎变得相形见绌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你知道,影刹大人的父母是怎么……”
一提到这个,晓海瞪大眼睛立刻抿住了嘴,好似才忽然想起来这是个禁语。
“怎么了?”文雪之看他的表情,追问了句。
“不能说,不能说。姐姐,你就别问了……”晓海连连摇头,好像要哭出来似的:“都怪晓海见着姐姐亲切,一不留神说得多了。姐姐你别问了,快吃好饭,我要回去干活了!”
感觉再逼问他这孩子真要撒腿就跑了,文雪之只好怀着满腹疑问安抚道:“好好好,我不问我不问,你别急啊。”心里却是疑窦丛生。
气氛一度变得十分凝固,直到文雪之把碗碟吃干净,晓海走过来,垂着眼睛不敢看她,收拾好提篮带上就走了,走前倒是记得说上一句,明儿还会送来。
太奇怪了。
文雪之歪着脑袋看向门口。
这唐离烟父母去世的原因,为什么会这么禁忌?有什么不可提的呢。
也不是什么非了解不可的事,但这么一来,不由得让文雪之心里充满了好奇。
许久没有一人在外待上一夜,房里空空如也无事可做,又不敢就着夜色到外头瞎晃。于是文雪之只能躺在床上愣神,想了想几月来发生的事,仍是觉得世事奇妙不已。不知不觉金轮交替了望舒,她迷迷糊糊,见有人推门而入,是哥哥文义之。她欣喜地从床上跃起,迎向许久未见的大哥。
文义之身着守备戎装,伸手牵过她走出房门,门外空无一人。此时不知为何转身瞧见一匹金鬃宝马,披着御赐的银龙马具。他把缰绳放在文雪之手上,低头亲吻了她的发髻。她刚把视线从手心里的缰绳上移挪开,抬眼却发现哥哥消失得无影无踪。
“哥哥!哥哥!”
她张望地呼喊道,只有声音在空旷的山间回响。
又是一场梦。
自从在桃花谷的那一晚,做梦对她来说已经如同呼吸一般如常。见了哥哥,依旧是英姿飒爽的模样,只是不知他为何而来,于是文雪之醒来还是有些许的遗憾和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