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雪之扑哧一声笑出来。说的真是,刚才那张脸还真是有点宫中骄纵任性的公主架势。
“羽林,玉戈的性子跟肖副堂主才不会不对付,只有你和他是王不见王。”明世提醒道。
玉戈表示同意地颔了颔首,羽林难以置信地扬起眉:“我的性子?我性子怎么了,我性子多好,你们有我那么直爽豁达的副官是前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要轮着他,你们就等着哭爹喊娘吧!”
“这倒是,比起他还是你好。”阿诺不得不承认。
“可不是……”咀嚼了一会儿,羽林才反应过来:“什么叫‘比起他’,不比我也很好!”
“是是是,是是是。”
再辩下去就没完了,玉戈转头走向文雪之:“文姑娘,那我们先回去,你在茅草屋那稍等等,我们先回去向阁主复命,之后安排人去照顾你的起居。”
“嗯,好。”玉戈稳重踏实,文雪之还是很放心的。
“这整座山都是我们惊羽阁的,有瞎了眼的山匪进来一个埋一个,你也不必太担心。”羽林补充道。
“好,知道啦!”虽然先吃了个闭门羹,她还是感到心头暖意融融。
简单交代几句,羽林挥手示意,他们便整齐划一转身上了崖口,身姿之凌厉如同一阵风。
肖笙昂首跨步越过门廊,踏进满是晚香玉气息的正厅,脚踩过雅致的草编地毯,再掀起起叮铃作响的竹片门帘,弯身进去,瞧见唐似方坐在书桌前的紫檀木雕花椅上,一手支着下巴,另一手握着书卷,神情专注得连有人进来也未觉察。
“风刃大人,唐离烟回来了。”
唐似方仍握着书卷,视线转向身边的肖笙:“肖笙,只有你我二人,也要尊称,不可逾矩。”
“……知道了。”他嘟囔着嘴:“尧光堂主回来了,现在在老阁主那复命,你要不要去看看?”
唐似方微微点头,温声细语道:“好,我现在过去。”
自己一人朝山下往回走,张望远处下行的山道、碧蓝的天空和不时飞过结伴的蓝翼鸟儿,听着静谧的树叶沙沙声,文雪之忽然才意识到,这是这么些天以来少有的一个人在外行走的时光。少了那些热闹,果真是难免会生出一些感伤。
从乘上离家的马车到辗转来到这神秘莫测的蜀淮交界,不过两月多的时间,物是人非,才明白“风住尘香花已尽”的离枝零落之愁。可惜即便时日再倒退,她也不会明白这一切,人间只有真正的别离能催人成长,时至今日,虽揪心的苦痛淡了些,但她似乎也不敢再像从前那般骄傲自负,自在无忧的笑容也随之褪去。
这究竟是好是坏,或许只有逝去的亲人能评说。
不消太长时间,眼前便是那两间茅草屋,文雪之走近些轻轻叩门,小声问询,见无人应答便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