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肖然：“那我们吃快点，你早点回去休息着，要是明天没好，还是要去看看医生。”

宁良泽揉着额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应了声好。

菜很快上齐了，宁良泽先尝了被程肖然推荐过黄金蟹宝，味道确实不错。程肖然夹了一块鳕鱼放到他的碟中，“尝尝这个。”

宁良泽看了一眼他的筷子，夹起碟中雪白的鳕鱼肉，吃了下去：

“好吃。”

程肖然笑道：“还是你小时候吃的味道吧。”

宁良泽点头：“嗯，味道没变过。”

他们吃饭的点有些晚了，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时钟已经指向了八点。

“铃铃铃——”手机来电铃声响起。

程肖然放下筷子，拿出手机：“良泽哥，我接个电话。”

宁良泽点了点头，看了眼时间，这么晚了应该是小朋友的爸妈打来的电话吧。

程肖然靠向椅背，接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较显弱气的女声：

“喂，是程肖然吗？”

“嗯对，是我，是欧阳优悠对吧。”

弱气的女声一下子放松了不少，少女的声音带着点点雀跃。这是他们两之间第一次用手机通话，平时他们都是用短信联系。

她今晚有太多的话想要说，欧阳优悠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打通了这个电话。电话真接通后，她心底的怯意又生了出来，直到听到电话那头的男声。

欧阳优悠挺直的背放松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我下周就要重新回学校上课了！”

那件事情发生后，她爸妈替她请了一个病假，带着她去看了心理医生。从头到尾她的爸妈都没有责备过她一句话，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爸爸妈妈在她面前落泪。坳过那一坎，回过头来，欧阳优悠自己也发现事情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糟糕。

她在电话里说了很多，说她去看心理医生了，说她爸妈去找那个男生的家长谈话了，说她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选择转学。她杂七杂八说了很多，电话那头的男生一直在当一个很好的听众，他的话不多，但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程肖然听得出她语气中还带着些许的忐忑，他带着歉意的看了眼对面早已放下碗筷的宁良泽，却没有挂断电话，轻声和电话那头的小姑娘说话。她把电话挂断前，告诉她要是有事直接打他电话或者来高二七班找他。

电话那头的人摁断了通话，程肖然放下了发烫的手机。

宁良泽眉眼中似有几分调侃：“你的小女朋友？早恋？”

程肖然一边摇头一边否认：“不是不是，怎么可能。”他嘻嘻一笑，“再说了，我哪会当着长辈的面自投罗网啊。”

宁良泽往后一靠，双手搭在椅背上，把鼻子上架着的平光眼镜脱了下来，随手把镜脚夹在衣领上。他眉毛一挑，眼角上扬，没有眼镜遮挡的双眼流露出一种类似于轻佻的风流感觉。

“哦？我是你的长辈么？”

程肖然挠挠头：“难道不算么？”

刚见面想摆长辈谱的人是他，现在真被人当成长辈了，他总觉得也不太对味。宁良泽捏了捏鼻梁：

“你还是个高中生，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程肖然：“我知道了，良泽哥，你累了么，我们现在回去吧，你早点休息。”

宁良泽把眼镜重新戴上，“走吧。”

他把程肖然送到家门口，一路上车里都很安静，程肖然以为是宁良泽累了，也很体贴的保持着安静。

在他临下车前，宁良泽终于开口道：

“我仔细的想了想，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谈过几次恋爱，但你看你哥我现在还是单身，就知道那个时候谈恋爱其实是很难有结果的。”

他顿了一下，再接了一句：“真要想谈恋爱的话，上了大学爱怎么谈就怎么谈。你现在还小，要好好读书。”

程肖然有点哭笑不得，连连保证：“良泽哥你放心，我真没早恋，我肯定好好学习。”

宁良泽张张嘴，眉头一皱，又把嘴巴闭上：“那我回去了，再见。”

程肖然挥挥手，把车门一关：“再见。”

还没走两步，就听到后头宁良泽在叫他。回头一看，宁良泽把车窗摇了下来，“真不是你小女朋友？你放心，我又不会告诉你爸妈。”

“真不是。”程肖然无奈的拉长语调，伸出食指轻轻的戳着宁良泽的脑袋，把他的脑袋摁回车窗里，“回去好好休息，做个好梦，再见啦。”

宁良泽低声啧了一下，“行吧，知道你们年轻人不爱听这些，我走了。”

说完把车窗往上一摇，开着车远去。

回到住处，宁良泽越想越不对味，大半夜硬是睡不着觉，打开手机通讯录一个个骚.扰电话打过去，直到把电话打通为止。

没等电话那头的人骂娘，他先一步开口：

“你说，现在的高中生是不是都喜欢早恋啊？”

被大半夜吵醒的人一脸暴躁，听到电话那头的人的这句话，脸上的暴躁转变为一言难尽，甚至还觉得有点儿离谱：

“哥，我喊你一声哥行不行？”

宁良泽：“不行，你没资格当我弟。”

“好好好，祖宗。您这怎么就突然提起早恋了？再说了，谁早恋的经验都没有您丰富啊。”他还试图跟电话那头的宁良泽追忆一下他小学就有女朋友这件事，就听到电话被人毫不犹豫的挂断。

“我就不该和你这个母胎单身的人讨论这些，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