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远皱眉,答道:“外门弟子虽说是入了仙门,但修为低微,不足以延长寿元,一样是会生老病死的。一般来讲,若是在外门待了二三十年,仍无望进入内门的弟子,会选择离开宗门另寻机缘,或是自贬成为内门弟子的杂役、小厮,从此仰仗主人脸色,求得一丝转机。” 擦咧。难不成我将来也是个丫头命吗?臣妾做不到啊! 白羽自觉前途灰暗,脸色愈发的沉重了。 付远见状安慰道:“莫怕。你资质尚佳,且仙缘深厚。只六岁就过了登仙路,已经远超了寻常人一大截,日后莫要偷懒,勤勉修行,定是可以进入内门的。” 白羽苦笑道:“但愿吧。” 白羽和付远这边聊着天,夏侯兴延那边手续已经办完了。 伪·少年郎再次抬起头,对着白羽喊道:“下一个。” 白羽的引路小道人忙提醒道:“小师妹。到你了。” 白羽略微紧张,轻步走上前去。 伪·少年郎:“把手放在玄灵碑上。” 白羽看了看一旁透明的石碑,轻轻的触摸了上去。 透明的石碑微光一闪,内部再次化为了界限分明的两部分,左半边依旧是一颗青葱的小草,而右半边却变成了清澈的水流。 伪·少年郎抬眼看了一下,庄严的说道:“水木双灵根,资质尚佳,当入外门。” 已经走到了门口的夏侯兴延,听见这话饶有兴致的转过头来,道:“哟,小猴子资质不错嘛,竟然和本少爷一样,总算是稍稍引起了我的一点兴趣。” 相信我,老娘一点也不想引起你的兴趣。 夏侯兴延言罢转身走了,边走边道:“小猴子,本少爷先走了。咱们有缘再见。” 走走走,赶快走。老娘和你一点缘分都没有,最好再见再也别见。 伪·少年郎见夏侯兴延走远了,不知从哪又摸出了一盏没点亮的油灯,右手握住油灯继续道:“姓名。” 白羽:“白羽。” 伪·少年郎:“籍贯。” 白羽:“洪河白城。” 伪·少年郎:“伸手。” 白羽乖乖的把右手伸了出去。 伪·少年郎用左手把脉似得握住了白羽的腕子,一股热流立即顺着手腕涌入了身体。 伪·少年郎眯着眼睛,继续言道:“性别女,骨龄六岁,修为无。身体健康完整,经脉丹田正常,魂魄无异。无特殊血脉、道体。” 白羽觉得略微有一点囧,怎么跟挑牲口似得。难道我身体稍微有点毛病、残疾就配不上你们了吗?请问脑残你们查的出来吗?唉,又习惯性愤青了。 伪·少年郎查完之后松了手,紧握着油灯又无声的叽里咕噜的念了一大堆东西,最后猛然睁开眼睛,字正腔圆的说道:“点命灯。” (⊙_⊙) 啥?您没准觉得自己说的挺清楚的,但是作为非专业人士咱真的听不懂啊。 刚才光顾着和付远聊天的白羽并不清楚这点命灯到底是个什么流程,一时间愣在原地。 伪·少年郎抬眼见白羽愣在那,勃然大怒,喝到:“站在那里做什么?!还等着我帮你啊!” (╬ ̄皿 ̄)凸我擦,你到更年期了吧?怎么跟某医院的医生一个球行,患者化验不知道什么流程问一下你就发火。你业务熟练你就牛掰了是嘛?吼什么吼? 付远忙上前一步,一躬到地,极其恭敬道:“孩子不懂事。请长老见谅。” 伪·少年郎淡淡的回了一句,嗯。 艹。明明是他不懂事。以为自己年纪大一点就干嘛都对吗?!这些个为老不尊的玩意。 付远言罢执起了白羽的右手,轻轻的吹了口气。白羽随即就觉得中指刺痛了一下。付远扯着白羽的手,放到了油灯之上,几滴鲜血顺着中指流了出来,滴到了油灯上。然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并没有灯油和灯芯的油灯,唰的一下子燃起了一个小火苗。 伪·少年郎郑重道:“人死灯方灭。”言罢大力的朝着油灯的火苗吹了口气,可油灯的小火苗却是非常坚强,连闪都不闪一下。 伪·少年郎见状继续道:“术成。” 随后从油灯的基座下抽出来一张乌木牌递给白羽道:“这是你的身份牌,收好。系于腰间,时刻不得离身。” “是。”白羽成熟的压下了所有的不满,收了令牌。 伪·少年郎不再搭理白羽,收了油灯,继续道:“……下一个。” 为白羽引路的小道人不愧是收了钱的,此时很有眼色的上前道:“两位,命灯已燃,此间事了,咱们继续走吧。请。” 付远、白羽和小道人三人同出了大殿。 小道人继续在前引路。 这道一宗真不愧是仙家宝地,一路之上雕梁画栋,琼楼玉宇,汉白玉的石板路平整宽敞,鲜花芳草两旁点缀。往来弟子着装统一,秩序井然。 不过十分钟的路程,小道人又引着白羽进了另一座大殿。 不同于先前那座大殿的安静庄严,这座大殿里挤满了人,人声鼎沸。 小道人介绍道:“这里是外门的功德堂。就是用宗门贡献换取各种资源的地方。小师妹可以在此领取外门弟子衣饰和日常用品。” 说是领取但其实却是购买,整间大殿都快赶上菜市场了,到处都是吆喝和讨价还价的声音。 先前对于仙家弟子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印象顷刻间消散无存。 付远环视一圈,最后走向了一位中年大叔,朝大叔行了个道礼,言道:“王长老。” 王长老:“哟。这不是付远吗?可好些年没看见你了。怎么样,在内门过的还好吗?” 这位王长老的言行可比先前的那位伪·少年郎亲切多了,就是个普通大叔的模样。只是那一脸事故的假笑略微让人不喜。 付远温和却有些疏离的答道:“承您关切,一切都好。” 王长老:“今个怎么有时间到这来了?” 付远略微揽住白羽道:“我此番前来是带恩公的子嗣前来领取新弟子的衣裳用度。” 王长老打量了一下白羽:“成啊。都需要什么?” 付远:“衣裳夏冬各两套,被褥洗漱用品,并笔墨纸张,入门三书一套。” 王长老:“三十下品灵石。” 付远衣袖一甩,王长老身前的台面上多出了一小堆灵石。凡人用的是金银,而修真界的货币却是灵石。灵石外形看起来很像水晶,越值钱的越大越通透。 白羽暂时对灵石这种货币没什么概念,也不知道三十下品灵石是多是少。但是心里却是把这些都牢牢的记下了。甭管这是不是剧情的安排,付远这段时间来的照顾白羽都是感激的。付远之恩,来日必报。 不多时,付远拿上了一干物资,全数装入了储物袋中。 这里的事也了了,三人出了功德堂。 小道人笑嘻嘻的说道:“男修住东,女修住西,镜湖相隔,秋水望穿。小师妹是女修,咱们今个就渡了这镜湖去西边瞧瞧。” 小道人在前引路,脸上鸡贼的笑容根本停不下来。付远也没了一贯的从容,略显僵硬。 - -|||果然不管什么时代男人都对女生宿舍有一种诡异的憧憬啊。 又走了片刻,终于见到了小道人口中的镜湖。镜湖宽广清澈,平静无波,湖面如镜,恰如其名。一条精致的九曲廊桥横跨湖面,桥上来来往往的几乎全是妙龄女修,见着小道人和付远皆是掩面而笑,匆匆走过,别具一番风情。 小道人目酣神醉,流连此间,那是能走多慢就走多慢。付远看起来目不斜视,却也没有加紧脚步的意思。 然而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女人完全不同的。小道人和付远都在陶醉,白羽却是在崩溃。 谁来告诉我为什么女修统一制式的校服这么丑?!!见过古装片里小书童的那一身吗?这特么几乎是一模一样啊。衣服和裤子都是毫无花纹的纯浅灰色,唯独衣裳边和腰带是藏蓝色的。说好的纱衣飘飞、裙袖拖逦呢? 谁来告诉我为什么都离开大华夏老娘却还是无法摆脱丑陋校服的阴影啊?!明明付远穿的就很好看啊,蓝白相间的广袖长衫,腰上扎着利落的宽束带,走起路来仙气飘飘的。果然好看的校服都是人家家的吗?!区区一本小说,要不要搞这么现实啊?! 泪奔。退一万步,就算是不好看,你好歹做舒服点做合身点啊。就这么又丑又戳又难受的一身,自己看自己都不顺眼,又怎么能够抬手挺胸充满自信的做人?!爱屋能不能及乌咱不敢肯定,但恨屋必定及乌。宗门这么糟蹋人,你让咱怎么爱上宗门?怎么爱上学习? 就这样,三人心情迥然不同的走完了这一段路。 下了廊桥,小道人一脸唏嘘的引着两人进了旁的一所偏殿,道:“再往前就不方便了。我就送两位到这了。” 付远道声了谢,小道人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