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巩清清说过的，每次她舔着脸来给高琳找不痛快，对方也从没有直接将她赶走，最多就无视而已。

但此刻她表情冷淡，纤长手指笔直指向门口。

这要是再厚着脸皮呆下去，输的就是自己，但巩清清不甘心，热血上头脱口而出：“也是，这次也是玩玩而已吧，再好的大学，家里条件好的话怎么会出来摆摊？他遇上你是运气啊，反正玩玩而已，能捞多少就捞多少吧。”

高琳懒得与她多费口舌，眼皮垂着表情未变，只往她那头走了一步，竖直的手就要戳到人脸上。

呆不下去了，但还是要给高琳找点不痛快，临走前巩清清说：“高琳，我看你能不能浪一辈子。”

巩清清被气走以后，气氛略微松缓下来，但也不复之前的欢快，高琳站在原地，只沉默了两秒，等彭玛丽适时递过来一杯长岛冰茶，就又挂上微笑，“来啊继续，国王游戏。”

她喝了口酒，见于东升从厕所出来，扑过去挽住他的胳膊，“于东升！会玩国王游戏吗？”

于东升点点头，盯着她手里的酒杯，不知为什么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高琳本就心大如网眼，刚又被巩清清气得够呛，没注意他的表情，笑眯眯拉着人坐到沙发C位，大手一挥，身边彭玛丽已经把扑克牌递到她手上。

她显然是玩牌的老手，一整沓崭新的牌面在嫩葱般的手指翻动下很快就被挑出十一张，流畅在桌上如扇面般展开，她用两根手指敲敲桌面，大家自觉开始抽牌，到最后还剩了一张在桌上。

这派对人挺多，但另一头还有一堆人围着台球桌撒欢，随着高琳来玩国王游戏的刚巧只有九个人，男多女少。

“少人了？”高琳环顾一周，随即将视线定在角落的吧台后，翻了个白眼，“Andrew！”

吧台后探出一个花里胡哨的脑袋，Andrew顶着今天刚染的奶奶灰和一脸便秘的表情，讨饶道：“高姐，我这儿帮您看着小西瓜呢。”说着他举起手臂，露出西瓜一对儿溜黑的眼珠子。

“少废话！”高琳怒道：“赶紧给我过来，刚算好的十个人呢！”

于是Andrew便灰溜溜滚了过来。

没想到第一轮游戏就给于东升抽到了国王，高琳睁着大眼睛期待地看着他，“你想干嘛？”

他们坐得近，高琳说着话于东升还能闻到她那边可乐糖浆的甜腻味道，甚至盖过原本身上的香水味。

他顿了顿，在一众兴奋的目光里说：“二号和七号喝交杯酒。”

二号和七号都是男生，非常随意就完成了这个任务。大家发出并没有被满足的声音：“嗨——”

“来点儿刺激的呀。”先前那个珠光宝气的女人说。

“就这？就这呀？”那个吊儿郎当的男生说。

虽然来这里并非自愿，但来都来了，总得融入一下气氛，于东升默了默，说：“要不我重新……”

高琳拍桌：“嘛呢嘛呢！人想布置什么就布置什么！”

七嘴八舌的人闭嘴了，又开始重新抽牌，一轮轮玩下来，高琳一次国王也没抽到，都是被整的那一方，这群人玩儿嗨了，她又是喝酒又是跳钢管舞，预想中趁机跟于东升发生些什么的事情却完全没遇到过。

在最后一次对着彭玛丽大喊“我爱你一辈子”之后，高琳恼羞成怒，啪一声将牌甩在桌上，“不玩儿了！”

“没意思。”她脸上还顶着两撇逼真的胡须，瞪着大眼睛一口灌完那杯长岛冰茶，“蹦迪蹦迪！”

那头DJ一直等着呢，终于等到自己发挥的时机了，立马将音乐换掉，彭玛丽关了灯，于东升这才发现那条横幅后头还有彩灯，随着音乐在厅内乱射。

高琳的半身照背着光暗淡下去，她本人拉住于东升的胳膊，兴奋道：“走啊跳舞！”

于东升说：“不了。”

高琳瘪嘴撒娇，捏着他的手臂晃来晃去，“别这样嘛，来都来了。”

于东升说：“我有点累了，你去玩儿吧，我看着你。”

大厅内的众人都已经嗨起来了，围在一起就是舞池，高琳的脸时不时被彩灯照亮又暗下去，肌肤看起来格外滑腻。

她看了他一会儿，说：“那你要看着我啊。”

于东升没说话，高琳没等到回答，却不似以往不在意，又说了一次：“你会看着我的吧？”

她戴了灰绿色的美瞳，在此时显得妖异，但语气又有一种很奇怪的天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