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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障目4

原来如此,并非是不理她,而是看不见她……  只是因为,全都看不见她而已……  笹田毫不吃惊的盯着已经惊慌失措的夏目,只问:“怎么?你是不是也见到她了?”  “呃……我……”夏目一时语塞,对着笹田想否认,却因为看得见那位怪谈故事中的高氏夏女而不敢说谎。  她低头看着那堆石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当时发生了什么,以及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死去,又为什么还能在这里游荡。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如果答案不够让我满意,我会当成是恶作剧,当成是你们在捉弄我……”她本要作出说笑的表情,却止不住心中的伤痛,无论如何都挤不出一个笑容。  夏目把她的话听在了心里,便当着面问了笹田,“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在这里告诉我吗?”  笹田淡淡一笑,直起身来,提起过往却只淡然一笑:“那时候,我是唯一相信夏女的人,相信她看到了古怪的东西。”  对这一点,夏目若有所觉,笹田不仅仅是爱好探寻灵异事件的人,而是亲身经历和见识过那些东西,所以在内心深处,是对此怀有敬意的。  不好打断,也就听她继续往下说去。  “现在想来,大概是死亡将近之故,她突然就能看到那些东西了。”笹田略露了一点无奈,随后便被无谓所代替,“她害怕那些东西,更害怕那些东西伤害到别人,于是哪怕抛却一切事情,都要跟在好朋友们身边……去哪里都跟着……”不易察觉的,笹田还是露出了一点点的伤心和不忍。  “而她的死,也只是个意外。”笹田突然说的如此简单,“遗传病罢了,突发性的猝死。”之后,大约觉得再没什么好说的了,便转身要走。  她迷迷糊糊间好像记起了什么,那天太阳很大,刺痛着她的眼睛,全身的皮肤如被烧焦了一般的疼痛,呼吸开始困难,眼前也变得模糊,她拼尽全力的爬向一棵大树下,却看见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从树后走了出来……  “然后……就死了吗?”她喃喃,突然又觉得有些好笑,自嘲道:“怎么回事啊?怎么连自己已经死掉了都不知道?怎么会……”  夏目听着这些,忽然转身对着已经走出几步的笹田喊:“或许她还是放心不下大家,也或许她根本就没有发现……”  “那又怎么样?”笹田转身,语气与眼神以样的凌厉。“要我们跟她一起走?还是怎样?”  夏目被她吼的怔了一怔,随即眼神黯然,低声自语:“是啊,还能怎样?路已殊途,不可结缘……”  笹田再度转身,轻叹:“于是,我们宁可有意的不再提及她的名字,不再触及与她有关的东西,甚至连那些奇怪的事情……都视而不见,只是希望她不要再被牵绊在这里。明明……三途川也好,天国也罢,都是……不错的地方……”  笹田是逃走的,脸上是否有泪已不得而知,只是最后声音的哽咽,是每个人都听在耳中的事实。  “大概……就是如此了……”她眼神茫然,依然想要自嘲:“怎么会有这种人啊,连死去了都不知道,还要在这里瞎操别人的心……这么笨的灵魂,把妖怪都引来了……”  夏目弯腰再捡一块圆石,放到那堆石块的顶部,轻声细语:“可是你做的这些并非毫无用处,至少帮他们度过了不少的劫难。而他们,也切实的接受了你的帮助,还送来了谢礼。”  “谢礼?”她有些不明所以,双目所及之处,根本没有任何可以称得上礼品的地方。而夏目所指的,分明只是那堆石块。  “接受了你帮助的人,冥冥之中知道是你相助,又因无以为报,便将谢意注入石块中,放到你生前最后所在的地方。”夏目执了她的手,试着去触碰那堆石块,一触之下,所有石块中的意念全部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夏女,谢谢你!”  “夏女,我就知道一定是你,非常感谢!”  “夏女,谢了!”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夏女!真是多亏了你!”  “夏女,谢谢……”  “谢谢……”  “谢谢了……”  “……”  “……”  她呆住了,不住的喃喃:“原来他们全都知道……知道是我做的……全都知道……”  夏目看着已经呆了的夏女,微笑起来:“真的好厉害啊,夏女。只是这么短的时间,就做到了这种程度,长此以往,会成为神明的。”  “神明?”她不些不解,因为她只是个刚死不久的灵魂。  夏目却在点头:“本来,我也是看不见人类的灵魂的,却不知为何看见了你。原来是这一个个的信念与信仰在作祟,无形之中让你得以在这世间存留这么久。本来没什么,可是当这股信念强大起来,他们所信仰的东西,便成了神。”  “信念?”她刚有所怀疑,便又从那石块中听到了其他的东西。  “夏女大人,请保佑我考试过关。”  “夏女大人,请助我表白成功。”  “夏女大人,我想要个女朋友。”  “夏女大人,可以帮忙回家做饭吗?今天我妈不在家……”  “……”  “……”  她不禁笑骂:“这群家伙……”  夏目也笑:“是不是很厉害?就像学校的守护神一样。”  “守护神?”她再次感觉迷茫,至少她还够不上那种称呼。  夏目却说的认真起来:“早先神明也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信念,信的多了,便成了神。但是夏女,你已经存在于他们的内心深处了,在他们心中,你俨然已经成了这里的守护神。”  “原来如此……”她突然如释重负,原来这个世界还有她的位置,这里也还有这么多的人,相信着她的存在。  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她笑了:“贵志,其实我……”  突然间,她又看到了那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看到了她蠕动的嘴唇,更甚至听到了从她嘴里呼出的名字。  “高子叶!”  一瞬间,她的身形不受控制的被身后的巨大力量吸引,毫无反抗之力的坠入了那个漆黑的巨大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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