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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难解

胥冶看着桌上放着的两封信筏,手敲书案,转了一圈,取过马鞭,出了营帐。    跨上枣红的大马,手抚了抚它的脖颈,轻拍两下,拉转马头,马儿踢踢踏踏向远处跑去。    现在草势正好,不时能碰见一群群的牛羊和马匹。胥冶坐在马上,看着羊群后悠闲的放牧人。他们拿着长长的皮鞭赶着走远的羚羊,或者看到长势良好的草场,直接躺在地上,等羊吃完草,再赶着回到自己的毡房。    他边走边看很是悠闲,全没在意别人也看了他许久。    “将军也看上这片草场了?”一个放牧大叔笑着问他。    胥冶听见有人问话,手勒马缰,连忙翻身下马。    刚想称呼看了他两眼,却并未认出是谁。他一身粗布打扮,肩肘上缝着两块翻皮的补丁,身上没有任何标识。草原上的人看中祖宗宗法,都爱在衣服用具上添上家徽或者名姓。    见胥冶上下找寻,他索性掀起衣服下摆,从腰带上解下一个皮囊,扬了扬,胥冶才看见上面绣着一头有着强劲犄角的羚羊。    是他。    胥冶诧异:“先生怎会在此?”    “什么先生不先生?我本姓孙。”放牧大叔又把皮囊系到腰带上,听胥冶问话哈哈大笑。    胥冶拜了再拜。    “冶,早就听闻戚老先生府上住着公孙羊儒的后人,一直无缘得见,今日见到先生,怎会认错呢?”胥冶恭谨的弯腰行礼。    他却看着胥冶:“我是谁不重要,将军对着一个寻常牧民也能解马下拜,才是胸有丘壑的真英雄。老朽虽不全是戚老儿家里的门客,却也算是真的牧民。”    他看了看胥冶马鞍下的背囊里透出的一角镶了银边的灰纸,轮着手中的长鞭,大声吆喝“咦哈!”    跑乱了的羊经细便鞭阻隔,慢悠悠回到羊群。    胥冶跟着公羊先生随着羊群的线路悠闲行走。    草原放牧总爱养条性格温顺的犬来照料羊群。胥冶看他年岁不小,挥动长鞭,也是有几分吃力。不由询问:“先生,没养个小犬?”    公羊先是看了看大~片白云的天,后似有深意的回答:“怎么没养?养了两条,皮毛溜滑但个顶个的凶悍。”他看看一旁的胥冶,又慢条条说道:“被它俩咬死的羊比跑丢的还多。索性,还是自己出来放羊的好。”    然后手指着一片草地:“这片草场不错。咱就歇在这儿?”公羊先生看看周围,扔下皮鞭,坐在了地上。    打开皮囊,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很是舒畅。又看胥冶眼睛一直看着草场,似无限流连。    “怎么,你也喜欢放牧么?”    胥冶看着蓝天白云,声音平和:“冶,手上沾了太多血液,做不得先生这般自在。只是,此处风景,让人难忘。”    他说的缓慢,又有几分无奈几分遗憾。公羊暗自赞赏。人就是这样,心中致爱何物,必定总是伤怀它的不易保留。    “将军心系苍生,胸怀天下。自然难忘此处风光。”公羊看了看身侧的少年将军,难掩内心喜悦。    “天高草低,百姓和美。冶,以为,无人不惜此处风景。先生过誉了。”胥冶听多了奉承,即使闻名如公孙羊儒如此夸赞,也并未使他如何欢欣。    “我曾问过三人‘可是看上这片草场’。那三人皆答‘他日,此处必为我的疆土’,当时豪情,真是让人振奋。可是,你看,现在它仍是一片无主之地,依然草肥羊美。”看胥冶神情寡淡,看来年少成名让他听了太多的阿谀,既是如此反感,那就跟那三人截然不同,黎民可救。    胥冶听着仍旧没有过多动作,只当是听故事一般。    看他不为所动,公羊心下着急。真怕他这老僧入定的神情,试探着说道:    “那三人,你也识得。一个是束国国君栾弘济,自他国破至今,仍不知身在何方。一个是前可汗,被你千里奔袭,一剑毙命。一个,是栾和玺。”果然,当胥冶听到栾弘济,不再镇定如常,眼睛几明几灭,愤怒非常。    “当时,栾弘济到此点了长明灯,似乎只是为了安魂,谁知见了此处风景,竟想纳此处为私囊。他儿子,呵呵,也同他一般。”公羊边说边摆手,很不待见二人的样子。像是想起让人发笑的故事。    “位极人君。想得到的自然也就多了。”胥冶话音凉凉。    “位极人君想得多,也算正常,胸怀天下罢了。那么你呢?”公羊接过胥冶的话,急急发问。    “我?”胥冶似乎疑惑,最近总有人问自己想要什么,就像一定要有些什么才行。    “你是想继续征战,还是要归顺一方?”公羊虽放牧在此,但天下局势仍旧了然于心。    “我?以前想着王城称帝。如今,不想了。”胥冶诚恳回答。    “心中有恨,放下,才是解脱。逝者已矣。你该为活着的人争一份和平,再说,本就是你的。”公羊目视远方,缓缓道来,像知道些什么。    胥冶闻言,微微笑了。果然,此时再没有人真心隐居山野。    “冶,人微。自己还不足以维护,他人和平不敢妄言。”    听出他话中推脱,更明白他有所顾虑,公羊越发觉得这就是自己寻找的人。只是他现在迷蒙不前,想要放弃。不甘他就此颓废,一言点出他表里不一的症结所在:“你若真是不敢,也不会逡巡此地长达半年。你前几天买下的万匹良俊,是想放着耕地的?”    胥冶仍是不为所动。    他激动站起,手颤抖地指着胥冶,恨极怒骂:    “栾和玺手握国砚振臂一呼,东边称帝。柯鸿熙掌有军权冲冠一怒,反出朝廷。你胥冶有什么?你有整个南方拥护你的万千子民,你胸怀天下,有一腔报国之心,既有心黎民,又何必在此感天悲地自我怜悯!”    说着说着,情绪反倒降了下来。    “戚老儿不愿卖你马匹,困你在此两月有余。他真是有钱不赚,视金钱如粪土的闲人雅士么?不是!他是想你让好好看看这里!他不想你用这里的骏马践踏了大好河山,他不想看见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了。”    复坐在地上,声音不在激昂,像泄~了气的球,无力反弹。    “你,知道了和平难得可贵,竟如此颓丧不前。戚老儿给了你马匹,你反生了退意,倒还不如早早给你,让你踏破山河,独得高位。”    胥冶眼神灰暗,仍是一如既往地推脱:“冶,一己之力……”    “太平本是将军定,自古不让将军见太平。你命好活,他们呢?”见他目光低垂,不由又添了一把苦药,“束国,国是灭了。二皇子收拾旧山河,以雷霆之势重立朝廷,令人赞叹。听说还从柯鸿熙手里救下老父,养在深宫。你不想找他问问过往么?”说罢,胥冶一跃而起。    “先生不必多言。冶必定除了那老贼。”像是触发了他的机关,公羊看着他如此神情,心中竟然有些愧疚。    “老贼好除,小贼难缠。你若手头空闲,不妨先料理了小贼吧。”公羊看着吃草的羊群,幽幽说道。    “先生,那两条凶犬,今在何处?”胥冶话锋一转,问起狗来。    “若是你,你要怎样安置?”公羊知他所问者何,不答反问。    “困于斗室,可做观瞻。”胥冶目光炯炯,直盯着他,可公羊在他眼中看不到凶光,只有试探。    “观瞻作何?若能博人一乐,倒也有些价值,你无意调笑,何必伤人面皮又毁了自己德行。”公羊眉目染上了一丝伤感,“胥冶,你也不必试我,我虽是受人之托,可若我无意,无人可以胁迫。”言辞间的悲伤席卷了方寸之地。    这老人,出现时,悠闲自在,自有一片天地。他有满腹才华,出仕,便有匡正之能。可一条皮鞭,一片羊群,他才真的得了自在。让这样野鹤之人劝谏杀戮,是怎样的世道,才能迫人至此。    “请先生指点。”胥冶满心敬意真诚下拜。    “胥冶,若,只是两条狗,打杀吃肉也不为过。可,他们手握一方百姓,还是要留有一线余地。给人生息。胥冶,你有良善之心,又有治国之才,如何行~事,自有道理。今,三分天下,民生苦矣。不说,你为公为私,都不该困守一隅,受制于人。守成,也要拥有实权才可。现下,时机不对。还天地清明,你心,也会清明。”    公羊看着俯身下拜的胥冶,缓了面容,眼里一片慈祥,手轻放在他弯着的背上。    “胥冶,我当不了你的老师,更指点不了什么。”手扶着他的肩膀,引他站起。    “我现在问你,何为胸怀天下?”    胥冶想了一会儿,没有答案。    看着茫然的将军,公羊心中起了波澜,若年轻个三十岁,不,二十足够。若二十年前遇上胥冶,他定然随他征战沙场、匡扶社稷。可如今,垂垂老矣,除非春梦,何以破东吴。    “胸怀天下,无非有二。其一:容天下于私囊。其二:不敢为天下先。”    “有王者,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此乃贪,贪天下之权,贪天下之势。”    “有王者,烽火,戏诸侯。为得美人一笑,耍笑天下人。此为情。以天下人情全己之私情。”    “有王者,得天下绝色而妻之。”    胥冶头低垂,垂于身侧的手颤抖、冰凉。    “此为淫。以天下为基,淫遍天下妇人。这,也是胸怀天下。”    公羊看那将军摇摇欲坠,怒不可遏。    “这便是容天下于私囊的胸怀天下。不敢为天下先。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慈为万物慈,俭为万世俭,利万物而不争的不敢为天下先。”    遂,手拿皮鞭,离开了此地。远远还可听到他‘咦哈’的嘹亮嗓音。    “先生所言,冶,铭记于心。必定努力前行,清明天地。”    小剧场:    公羊先生问:何为天下?^_^  胥冶:o(╥﹏╥)o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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