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张文中让月姑帮着在灶上生了火,开始炒茶,一边炒一边教月姑,“要用文火,就这样的火力慢慢烘干茶叶,手要不停的翻,这样茶叶受热才匀称,干的也快些。”月姑见他不停的用手上下翻动茶叶,锅里慢慢升起白白的水汽,过了两刻钟,不再有水汽冒出,又过了一会儿,茶叶基本干了,张文中说道:“好了,现在要整形了。”说着手指飞快的捏过一张张茶叶,把它们压扁成形,整好形的茶叶就散在竹席中把它放凉。原来炒茶是个这么繁琐辛苦的活,难怪茶卖的那么贵!月姑在心里咋舌。 “下一锅你来试试。别担心,我会看着的。”张文中鼓励月姑试试。 月姑点点头,学着他的样子将半背篓茶叶倒入锅中,用手翻动。一触之下,啊呀,锅里还真有些烫手呢!张文中忙端过一盆凉水,“把手浸到冷水里,这样不会烫伤。”月姑依言浸手入盆,果然手指不那么疼了。张文中又说:“翻动的时候动作要轻要快,不触到锅底就不容易烫到手。”说着翻动几次给月姑看。 月姑感觉手好了就再试一次,结果没翻两下又烫了手。张文中笑说:“看来就不该你干这个活,我来吧。”月姑看着他熟练的炒着茶,心里痒痒的,但自己一动手就烫着了,只能看着张文中把两背篓的茶都炒了出来,满满两背篓的鲜茶叶炒出来的茶最后只摊了一个竹席,特别是那些茶芽,张文中仔细的把它们做成了毛尖,只有少少的三四把,不过嫩绿嫩绿的,闻着茶香扑鼻。 “这茶不错,比我们龙虎山上的不差。等它凉透了,就可以泡来喝了。”张文中看着今天的成果挺满意。 这时也到了做晚饭的时辰,月姑让张大哥去歇着。待她做完饭端出灶间,却发现张大哥已经将院子打扫干净,水缸挑满,菜园的水也浇了,“月姑快来看,冬瓜出苗了。”月姑赶忙把托盘放到堂屋的桌上,跑过去看。原本光秃秃的那片土上,有两棵小瓜苗矗着,各顶着两片墨绿椭圆的叶子,出苗了!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用过晚饭,茶叶也凉透了,月姑冲了三杯茶水端出来,茶香四溢,奶奶接过茶水抿了一小口,不由赞叹道:“好茶!”张文中尝了一口也满意的点点头,月姑见他们都说好,便也跟着喝了一小口,啊呀,这么苦!月姑的脸顿时皱成一团,把张文中乐的不行,“月姑,你的脸皱的像那只小猴似的,哈哈!” “奶奶,张大哥,这茶真好喝吗?好苦啊!”月姑真怀疑自己喝的和他们喝的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奶奶笑呵呵的说:“第一次喝茶会有些不习惯,以后就好了。你现在嘴里是不是有点回甘?茶叶就是这样,先苦后甘。” “我不喝了,还没有白水好喝呢,还卖那么贵!”月姑觉得那些花大价钱买茶的人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你们爱喝,就留着给你们喝。”最后收起来的茶叶只有两小竹筒,月姑打算就留着给奶奶和张大哥泡来喝。 “ 月姑,你要怕苦,就喝毛尖,那个不会这么苦。”张文中见她皱着眉头的样子不由好笑。 月姑摇摇头,“我不爱喝苦的,还是你们喝吧。”月姑想自己又不懂喝茶,那么精贵的毛尖自然是要留给懂喝茶的人啦,生怕他们还要自己再试,端起茶杯就去院里了,还找了个借口,“啊,我差点忘了还要给菜苗浇水呢。”才出门就听到奶奶和张大哥的笑声从屋里传了出来。 第二日一大早,张文中就去了山中探路,一靠近山谷八卦剑就开始嗡嗡作响,进入山谷后,剑身震动的更加厉害。山谷周围布下了迷踪阵,防止有平常百姓无意中闯入山谷。张文中过了阵再前行一段就到了一个石洞,洞口很高,是一块巨石浑然天成,就是这里了!张文中入了洞中,洞很深,看不到头,洞里黑黑的,偶尔有石缝处漏出一缕光线,走了一刻钟左右,洞顶忽然出现一个口子,光线照了下来,正照在一口石井上,井石上布满了青苔,井口上镇着一个铁八卦,将井口封的严严实实。 张文中仔细查看了铁八卦,没有损伤,封印没有被动过,只是过了二十年,封印的力量有所削弱,但足够撑到再次封印的那天。张文中仔细听井中的动静,没有听到任何声响,那妖物在井中被镇了四百年,或许已经奄奄一息了。不过临行前,二哥一再叮嘱自己万不可轻视,还是小心为上。张文中又细细查看了四周,也看不出有何异样,或许是二哥过于担心了。张文中返身离开山洞,在他离开后,一滴水珠从山岩上滴下,竟然穿过了铁八卦,落入井中,井中传出一个闷闷的声音,过后立刻又归于寂静。 月姑送衣裳回来,刚走进槐树巷,就听到吵闹声从燕子姐家的豆腐铺那边传来,月姑回家卸了背篓,过去那边看看出了什么事,别是燕子姐出了什么事吧?还未到豆腐铺,便看到围了许多人,多是巷子里的街坊,一个尖细的声音高声道:“没见过这样的姑娘家,自家不顾,却向着外人!还要不要脸面了?”这是燕子姐的娘的声音。 一个低低的男声诺诺的道:“燕子娘,别吵了,快回去吧。”是燕子姐的爹。 “回去干啥?这吃里爬外的要把我们这个家都卖了!” “荷花,你这么说燕子也太过分了!燕子给大憨十文柴钱,大伙儿都是给的这个价,又不是你独一家。”邻居黄婶子忍不住给燕子和大憨抱不平。 月姑走到跟前,燕子娘叉着腰,倒竖柳眉,正破口大骂,燕子爹在一边拉她,却被甩开,燕子姐和大憨哥站在一边,大憨哥红着脸,不知如何是好,燕子姐气的满脸通红,眼泪直流。 “你们愿意付十文,那是你们的事,我从来都是付七文的,大憨,是不是?” 大憨正要点头,燕子抢先开了口,“人家都在背后戳我家的脊梁骨呢,欺负老实人很有脸面吗?” 燕子娘一听她居然护着大憨还敢还嘴,气的声音拔的更高了,“他是你什么人?这样护着他?连自己娘也不认了?我的命真苦!怎么就养出这样一个不要脸的女儿!” “荷花!哪有这样说自己孩子的!”黄婶子看不下去了,“燕子是好姑娘,我们街坊都知道!” “就是,哪有这样的娘!要毁自家女儿清誉的?”“太过分了!”“燕子可怜啊!”其他人也纷纷议论着。 月姑上前扶住燕子姐,原本想安慰她,哪知见了燕子姐流泪的样子自己也哭的泣不成声,反而要燕子拍拍她的后背,给她顺顺气。 燕子娘还要再撒泼,燕子爹忽然大吼一声:“够了!都回去,谁也别闹了!”说着一把将燕子娘拉入院中,转身又将燕子拉入门中,哐当关上了大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听里面发出一声尖叫,“好你个赵老四!长能耐了!”接着就是撕打和摔东西的声音。 乡邻们散去了,大憨紧张的问月姑:“月姑,燕子会不会挨打啊?我们进去看看?” “大憨哥,门关了,怎么进去啊?”月姑也有些担心,“燕子姐从没说过她娘打她,应该不会打她吧?” 大憨眼前全是刚才燕子护着自己被她娘骂哭的样子,大憨有点恼自己,刚才怎么就说不出话来?害的燕子被骂? 月姑一边擦着泪一边说:“大憨哥,你赶快攒够钱把燕子姐娶回去,她就不用这么被骂了。” 大憨听到月姑这话愣住了,娶燕子回去?月姑又说:“燕子姐把钱都攒着要攒够二十两银子才能让她娘同意呢。大憨哥,你攒了多少钱了?燕子姐可盼着早点攒够钱好让你把她娶回去呢。” 燕子盼着自己把她娶回去?大憨觉得自己脑子不转了,“月姑,我,我得回去了。”他只想赶快回到家里好好想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月姑看着大憨哥匆匆离去的背影,连挑柴的扁担都忘了拿,自己喊了好几声他也不回头。大憨哥这是怎么啦?难道他不想娶燕子姐?燕子姐可是镇上出了名的俏姑娘,又勤快,按柳婶子的说法,要不是有这样一个娘,媒人早就踏破门槛了。可是大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