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过去,邱镇的病略有些好转,可书院里的流言蜚语却已是满天飞了。
“这几日都不曾见到邱镇和彭志,也不知他二人去干什么了。”李涵同明珩说道。
还不待明珩回答,只见王兆已经朝他二人走来,明珩见了便要绕道,不想王兆却是贴了上来,小声同他关怀道:“舍监私下与我说,邱镇怕是得了痘疹,你的院子离他近,可千万不要过去。”
明珩听了,只笑道:“谢谢王兄关系。”心里却在腹诽,又听王兆同自己说:“我已顾了马车,今日晚些时候便回去避避风头,珩弟可要同我一道?”
明珩每次听他唤自己珩弟,都要吐出一口酸水来,但王兆言辞恳切,他也不好横眉相对,只道:“多谢王兄,只是我在书院还有些事,若山长后续有安排,我再走也不迟。”
王兆见劝他不听,心中急得火急火燎,又看明珩转身便离去了,只恨恨回到自己院中,同小橘道:“你去同李大说,我不回家了。”
小橘见他没头没脑来了这一句,便劝道:“少爷,留在此处怕是有危险,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却见王兆听了这话,一脚便踹在了小橘肩头,骂道:“你懂什么,我自有安排。”
却说彭志这几日待在屋中,虽觉得憋闷,但身体却是无恙的,一日,送饭的小仆来了,见他状态良好,便同他说了些邱镇那里的情况。
彭志听说邱镇得了痘疫,便想到了那块帕子,知道怕是自己把这疫病带了进来!便赶忙打发这小厮回去,自己将那帕子用火折子偷偷烧了。
又过了几日,邱镇的小厮还有膳房一位洗碗工也发了病,院内顿时人心惶惶,恰逢此时,提督学道的公函来了,特辟了山上另一处院子安置这些病患。
因彭志这几日不见病发,吴先生来探望时便奇道:“不知相公有什么对抗此病的妙招么?”
彭志便将自己幼时患过痘疫一事和盘托出,只听吴先生道:“原来如此。”便同山长汇报,将彭志解了禁。
彭志刚一解禁,便急慌慌的去找王兆等人,这一日王兆又受了明珩冷落,心头正是不快。
彭志不知原委,只听他们中有人说道明珩名字,以为是明珩又惹到了王兆,便自作主张地骂道:“我看汪明珩那小白脸早就不顺眼了,不男不女的长相,哎呦。!”
还不待他说完,王兆便一脚踹到了他的脸上,只把他眼睛踢的青肿,“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又叫人提了恭桶来,把彭志按在其中,大肆羞辱一番。待彭志回过神来,周围的人都散开了,只留自己一个人躺在地上,身边流淌着粪水。
他忽然觉得,不论自己怎么讨好王兆,都是无用的,只会被他这样羞辱,还有汪明珩,他又比自己高贵到哪里去!
他爬起身来,趁着夜色,悄悄往邱镇所住的小院走去,只见院里支着烧火架子,想是白天在这里烧过那些带毒的衣物。
彭志略翻了翻,烧得一干二净,他只得冒险进入屋内,里面只点着一盏油灯,光线昏黄。
“是、是小五来了么?我要喝水。”
彭志一惊,却不做声,只倒了一杯水,端过去,待看到邱镇,却是被他骇人的面部吓得险些尖叫起来。
幸而邱镇整个人意识昏迷,也没认出面前的人正是自己的同屋,彭志便一边给他喂水,一边将他床上掉落的痘痂收了起来。